刘耀文又带着马嘉祺去吃了碗冰粉,清清凉凉的还有点甜,看着马嘉祺圆溜溜亮晶晶的葡萄般的大眼睛,只觉得燥热的晚风一瞬间变的清爽了起来。
马嘉祺吃完清补凉后天色也渐渐暗沉,昏黄的余晖落在了刘耀文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温柔呈现,只剩美好。
“去江边走走吧,就当消食了。”有人出声打破了沉寂,马嘉祺无处可去也就同意了。
夏日的江边格外热闹,老人悠闲自在,小孩嬉笑追逐,刚下了班的年轻人匆匆往家里赶和那甜甜蜜蜜牵着手的恋人们。
他们显得格外突出。
晚风轻抚过他们的脸庞,倚在石栏边的马嘉祺享受着温柔的晚风和嘈杂但美好的欢声笑语。
没有担心,没有害怕,没有父亲的暴怒……
等等,父亲!
从“家”里出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马嘉祺都不愿意再去回想,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本来该做的事情,艾小姐会不会去跟父亲说,父亲知道了会不会打他。
和刘耀文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忘记了父亲的怒火,忘记了留在身上永远洗不去的印记,也忘记了那留在心上永远抹不掉的伤痕。
他怎么可以忘记,他面对的是一只会吃人的恶魔,在将自己啃食殆尽之前,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
“我得回去了。”
马嘉祺的声音很轻,轻到刘耀文差点没听见。
“这么快吗!”
“我得走了。”他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好,下次我带你去玩水。”刘耀文没有看他,他有信心可以再次把马嘉祺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拉出来。
马嘉祺看着刘耀文的侧脸,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有刘耀文的资格。
他没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身刚准备走时,刘耀文反手一拉将他抱进了怀里,他希望这个拥抱可以给马嘉祺一点安慰。
“好,好了,我真的该走了。”
马嘉祺推开了他,惊慌失措地逃离了那个如梦境般的美好天堂,走在路上的马嘉祺止不住的回想着刚刚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那是他一生中都不一定有机会做到的,可刘耀文却带着他做到了。
多美好、多难得又多可笑……
马嘉祺站着围栏外面,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和大门里面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啃食干净的野兽。
他迈不出步子,全身心的恐惧在催使着他逃开这里,可他咬紧牙关,推开了护栏,走到那扇大门面前,高大又庄严的模样,让马嘉祺窒息。
他抬手推开了,就犹如在给自己下最后的判决书,夏日的天色暗的晚,屋子却早早地亮起了灯,他闻到了一阵香气,原来是阿姨在厨房做着晚饭。
管家最先注意到愣神的他,走上前去:“小马回来了,快洗手去准备吃饭吧。”
“我父亲呢?”马嘉祺问
管家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但也回答道:“在二楼的书房,我一会就喊马总下来吃饭。”
管家年近半百了,是个爱絮絮叨叨的人,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把马嘉祺当人看的了。
都是在这里工作的人 ,马嘉祺的遭遇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但谁也不会去多说,甚至很多时候马嘉祺觉得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厌恶。
他丝毫不在意,大多数时候父亲都不在家,每次回来时,只有管家开着一盏台灯在饭桌上等着自己回来,问自己怎么样?有没有肚子饿?有时候马嘉祺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好。
他现在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离开了这离他又该怎么办……
这边的他在神游天外,而管家将他们要用的餐具拿出来后转身去楼上叫马总了。
“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缓缓从楼上,这简单的一句询问,却让马嘉祺如坠冰窖,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瞬间土崩瓦解。
他知道父亲绝不是一句简单的询问。现在的他只能祈祷艾小姐没有将那些事情说与父亲。
他就是这么胆小、懦弱!马嘉祺恨极了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