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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善与恶的孩子

少年笑眯着眼眸,似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他歪着脑袋,但在直视到少女眼眸的一刻却顿住了。

  一瞬间,风起。他恍然想起了,刚才临近死亡的瞬间。女孩静静地盯着他,缓缓开口,“说吧,什么条件?”

  女孩的声音很清脆,似银铃一般,拉回了少年游走的思绪。

  他脱口而出一句,“我想让你帮我……”,仿佛他早有想法,在很久之前,但他再次注视到那双眼眸时,他再次顿住。

  她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是海洋的色彩。虽然清冷,但竟能让人生出萌动。为何是单纯善良的模样?

  他欲言又止,“师父,能再回一次山顶吗?我想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女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少见地能从他的眸光中感受到失落的情绪。“嗯……我听。”女孩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拉住少年的手,飞升直上,似乎是由风而起。

  少年仍然惊叹,在白云之间,世间的美景尽在眼底,他悄悄地瞧了一眼女孩,认真的神情,细致的眉眼,那种荡然的姿态更让他向往。

  回到悬崖之上,他随意地坐在悬崖边缘,拍了拍旁边的土灰,腾出一个干净的位置,示意女孩坐下。

  她动作轻盈,白衣落地,不沾一丝尘埃。他望着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是我父母的故事。如你所见,我与我母亲都是受庇护的凡人,但我父亲不是。”少年淡淡开口,眼中有些波澜,嘴角还带着些笑意。而女孩只是静静地听着,有一瞬的眉头紧锁,但稍纵即逝。

  “我父亲他是个修炼者。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常不在家了。听娘亲说,父亲很强大,当初正因为,父亲救了坠崖的娘亲,然后二人一见钟情,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亲。只是父亲在成亲之后依然很忙,以前他偶尔还会回来,后来只是寄书信回来,再后来,再无消息。娘亲总留一盏小灯放在门前,希望父亲回来时一眼就能看到家。”

  “原本这样挺好的,盼父亲回家,与娘亲生活还算自在。我常问娘亲,为何不去找父亲,她却总是笑笑,并不愿动身,似乎她并不想见父亲。可是她明明都已经思念成疾了,村里人看娘亲一个人带我,也有多加照顾。”

  “只是后来,一天夜里,有个男人来到家里,向娘亲示爱,娘亲拒绝了他。然后他想要强上娘亲,那时我还小,只知道娘亲受了欺负,想要帮娘亲。而那个男人对年幼的我却是面目仇恨,他认为是因为我,娘亲才不愿和他一起。他拿起板凳砸向我,娘亲拼命挡在我身前,我唤父亲,可没有人来帮我们。后来动静闹大了,村里人都来帮忙,那人却说自己喝醉了酒,不是故意的。村里人安慰着我们,却让我和娘亲别计较,那个男人依然在村子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娘亲没有被侵犯,但背部留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虽说后来那个男人生病死掉了,但我依然觉得愧对娘亲。我想要强大,即使娘亲不再需要我。我想要找到父亲……我想问问他,为什么离开。所以,师父,你帮帮我,好不好……”

  少年望向远方,似乎在憧憬什么。女孩沉默半晌,只是默默地应了一声,“好。”

  说罢,少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若眼中没有泪光,或许那看着会像一个真实的笑。多年的思念不得善终,年幼的孩童无能为力。

  女孩的眼中似乎没有触动,她茫然地注视着少年的脸庞,是难过吗?还是别的情绪?“好复杂……”女孩不知不觉将心里的话吐露出来,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师父,什么复杂?”少年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似珍珠,又似世间珍贵的宝藏。

  “你的情绪。好复杂。”女孩抬眸,与那双染起红血丝的眼睛平视,她抬起手,想要触碰他的眼泪。少年一怔,静静地坐着,看着女孩轻轻地扶上他的脸庞。

  这有些亲密的举动还是让少年的脸颊之间染上一些绯红。但更让他好奇的是,眼前的女孩又不似曾经遇到的任何一种模样,不清冷,不魅惑,带着一种第一次探索世界的纯真模样。

  指尖触碰到眼泪的那一刻,女孩呆了一下,然后顺着泪沟,擦去泪痕,抚摸上少年的眼角。

  “为什么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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