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想无语地绕过地上的空易拉罐,走到床边一把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光线里漂浮着微小的灰尘。
她又翻了个白眼。
空气里弥漫着白桃味鸡尾酒的甜腻,几截短烟头泡在烟灰缸底那层浅浅的透粉色酒精里。
南想天天在放送局忙着准备新节目,家里还有个摆烂老姐要养活,她顿感崩溃,反手就是一掌落在那团被子包裹着的不明物体上。
床头的闹钟凹陷了一块,指针早已没电静止。
可想而知,南昼这个独居生活过得有多么惬意但颓废。
两姐妹从小就发展着截然相反的生长方式,南昼成熟得早,有一种看淡世事敢爱敢恨的潇洒。
即使顶着一大堆莫须有的黑料,她也能面不改色扔掉黑粉送到家门口的威胁信,报警再搬家养成了每周一次的好习惯。
南想更偏理智冷静,喜欢所有事都在自己可控范围内的感觉,如愿以偿做了知名南PD。
南想“南猪,起床!”
南想掀开被子,露出南昼那张漂亮的脸,即使乱糟糟的头发遮盖了眉眼,她爆粗口时扬起的嘴角还是有种无法忽略的苏感。
南昼“阿西,没大没小的臭丫头。”
南昼撑起上半身,随手一撩整理好头发,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个坏掉的闹钟。
南昼“才五点。”
南想倒是理解了她为什么要留一个破表——给自己的睡懒觉找理由。
南想“没有我,你怎么混得下去啊?”
南想从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份合同放在床头。
亲姐妹的默契让南昼不用思考就知道妹妹说的是自己连续五个月空白期的事,她满不在乎地耸肩,单手脱掉身上的宽松T恤准备换衣服。
南昼“我还以为自己已经退休了。”
做演员只是一份工作,衡量它的价值是能赚到的片酬高低与否,并不是南昼所热衷的事。
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中性美感,穿着冷色调的运动背心,整个人虽然瘦但有健康的力量感,平坦的小腹上隐隐现出线条,南想多看了两眼,直到南昼抽出衣柜里一件高领衫套上,才开始翻合同。
南想“你知道我有档恋综吗?”
南昼“嗯,关注过,叫《爱神事务所》。”
南想愤愤点头。
南想“但这档节目有个持续了三季的魔咒,最后配对的情侣都会短时间内分手,甚至在网络上闹出很大的动静。”
南想“第四季,我打算把它交给你,我亲爱的姐姐,帮我打破这个魔咒吧。”
南昼“我?”
她指了指自己,挑眉的表情似乎在问“你确定你睡醒了?”
南昼“那你不是要打破,是要把这个魔咒做大做强。”
南昼闭眼后仰,重新躺回枕头上,看起来兴致不强,房间里弥漫着僵持不下的沉默。
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了很久,久到南昼很可能再次睡着,南想冷不丁开口道:
南想“那就是说,姐,你还忘不掉玧其哥吧。”
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一副不把南昼骗来恋综不罢休的架势爬上了床,在南昼身边蹭来蹭去。
南昼“疯女人。”
话虽这么说,南昼没有睁眼,顺手搂住了南想的腰身,明显的回避意味不知道代表着默认还是无奈。
南想“来试试嘛,又不一定会找到必须要在一起的人。”
闵玧其,一个被南昼狠心抛弃的初恋。
南昼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所以她喜欢宅家,喜欢烟酒不离手体验短暂人生的一切滋味。
从不把黑评黑粉看在眼里,有些很热爱的事也能被她看淡地抽离,闵玧其就是她的一次放弃。
南昼没有想到,本以为无关紧要的爱情,却成了不敢提及和回应的伤疤,总是血淋淋地提醒她的过往。
……
南昼“烦死了,我看看能挣多少钱。”
南昼坐起来,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扎了个高马尾,调整心情恢复平时漫不经心的模样。
不就是帮妹妹冲业绩吗?姐的黑粉也不是白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