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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娘亲要去供奉风神的日子。
珏玉还坐在小石板凳上荡着双脚,低着头看着晃悠的小脚。他嘟囔着:
“娘亲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供奉风神大人,为什么风神大人不保佑发财我们呢。”
芸米笑着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虽说没用力,但是珏玉还是捂起了额头。
“我的乖玉儿,你要记得,风神大人是保护我们平安的,而不是给予我们金钱。你要记得,以后娘亲死了,要是你还在这个小村子,就要供奉风神呀。”
她顿了顿,又道:
“当然,娘亲希望你能翻越大山,去到别的地方,做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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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的山路并不好走,走了三十多年的芸米都有些磕绊,更别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珏玉了。
这是珏玉第一次陪着娘亲去,因为他们有个规律,据说是未满6岁,不可见到风神的塑像,就算站在庙外也不行。
“娘亲娘亲,这里好难走呀!难道娘亲以前也走的是这里吗?”
珏玉撅起了嘴,说到。
芸米笑了笑,说“当然了,以后你每年也要陪着娘亲走这条路呢。”
珏玉瞪大了眼睛,黝黑的眼睛转来转去,最终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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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快到供奉风神的地方,是一片平底,但是很不巧,有人拦住了他们母子。
“呦呵,小妞长得挺不错啊。”
马贼笑嘻嘻的,恶心的眼神在芸米的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停在了她怀中的食上。
他啐了一口。
“呸,这种无聊且假的东西,你们还真相信啊,还真就傻乎乎的来供奉了?那只是假的!你最敬爱的风神大人就在你面前,我当着它的面上了你都不会有任何不妥的,婊子。”
他指了指庙前一座十分精美的雕塑,眉眼弯弯,高翘的鼻子,盘坐着,手上还有一朵莲花。
美的雌雄莫辨。
“闭嘴!供奉风神大人是我自愿的!从来没听过别人说,我不允许你不尊重风神的,把你恶心的视线从我身上拿开!”
芸米抓着珏玉的手紧了紧,说出了这句话,珏玉看着从来都是温温柔柔形象的娘亲,说出这鲜有的词倒也挺新鲜,只不过他看着娘亲生气,自己也跟着气了。
“你离我娘亲远点!别想欺负我娘亲!”
……
……
……
?
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珏玉爬起来,想拍拍身上的泥土,可是一个头晕,又栽在了地上。
他的头上有温热的液体在缓缓的流出,抬手一摸,鲜红倒映在他的眼睛里,珏玉有点慌,抬起头,喊着:
“娘亲我好疼,娘亲我好疼。”
……
没有人回应他,他努力的把头更往上的抬起来,可是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娘亲躺在泥泞的土地里,腹部正往外渗着血,嘴角一丝丝的血迹,让他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珏玉匍匐着,用力的爬向娘亲,抱着还有残存温度的躯体,他想放声大哭,眼泪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流,可是嗓子却像哑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原来。
极度的悲痛是不会哭出声的啊。
似是有心灵感应,芸米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抚摸着珏玉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疲态,她说:
“娘亲…好疼,好疼………乖玉儿…,咳咳咳,你要记住…娘亲。”
“最爱你。”
头一点一点的偏了下去,手垂了下来,珏玉这才哭出了声,撕心裂肺,他觉得心好疼,他想摸摸脖子上的吊坠,才发现。
原来吊坠早就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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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玉拿着贡品,摆在了风神雕塑的面前,祈祷着。
祈祷完了,他把风神的雕塑砸了又砸:“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娘亲,为什么!我好不甘,为什么我不能保护娘亲。”
他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跟不要钱似的,滴在风神砸坏的雕塑上晕染开来。
狠狠的擦了擦冒出血丝的眼睛,珏玉握紧了拳头,出了庙,在外面挖了个坑,把芸米埋了进去。
天空飘下雨点,如同跟他的情绪产生了共鸣,珏玉回了庙,用泥把已经砸成碎片风神雕塑又拼了起来。
从篮子里拿出三炷香,插在坛里,拜了拜。
“伟大的风神大人,请收下我的虔诚,视为您最忠诚的信徒。”
说罢,他把破碎的吊坠用泥粘起来,戴在了风神雕塑上。
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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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玉抽出一根放在庙旁的柴火。
他伸出食指,只见火焰从指尖冒出,轻而易举的,把手中的柴点燃。是的,他把庙给烧了,但是他将风神的雕塑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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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好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