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这小子近日总往外边儿跑,不免好奇,正要找他问问,却见他收拾好包又要出门。
“去哪儿?”
毕砺停住脚,只见他满面春风的,“妈!就……出去嘛!”
“也不能总是到处跑的呀!你得多和人家祝莱茵学学啊,那小姑娘学习可好了!”阮晴一如既往这般念着。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可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和她的母亲更是在自己读高中时便是好朋友,知根知底,祝莱茵该是有多讨她欢喜。
毕砺听着母亲这略带数落的口气,目光中的笑意漫过面庞。
阮晴自是知道毕砺开朗性子,只是近日他更是面带笑容的。
不再多想,阮晴接着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和莱茵出去玩儿啊?多叫朋友来家里玩儿多好的呀!请莱茵多带带你的学习啊”
“是啊,妈!”毕砺认真附和着。
阮晴看见他一直在笑,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应和,便微蹙眉,“你这…什么情况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跟我说实话!你这年纪……”
还未等她说完,毕砺不自觉地站直了些,不再只是笑意,眼底多了笃定,“我是谈恋爱了。我在和祝莱茵谈恋爱,我喜欢她很久了!”
“和…和莱茵?”
阮晴本想着,若这小子真是谈恋爱了,她定是要教训一番的。可一说祝莱茵的名字,她不由自主泛起笑意。
再看向毕砺时,他似是被追赶般跑出了家门。
阮晴拿起手机给他发语音,边说边在窗外望着他连走带跑的背影,“儿子啊……你跟妈说实话,真的是祝莱茵吗?”
毕砺看了看时间,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这正合他意。
他一走进去,便是一愣。
祝莱茵见他进来,挥手示意,轻声道“这里这里!”
“你已经到了啊……”毕砺像是自己迟到了一般开始内心自责。
“对啊,我二十分钟前到的。”说着,她靠近了些坐,“因为一直是你在等我啊,你等了我好久好久……现在我不想再让你等我了!”
毕砺轻微点着头,他竟然感到鼻子微酸,瞳孔微沉,他侧眸看她,唇角微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祝莱茵的头,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想要表达的是那么多那么多,不知道怎么说起。
他温暖的手掌,与那一缕缕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起抚过。耳旁抚过的温热,她只觉面上一烫。
他的手回到了桌子上。
一叶扁舟划过、停靠,可湖面不再平静。
祝莱茵的手慢悠地离开了课本,似是蜻蜓点水般,慢慢依在他的手背上。
“以后,不会只是你在等我了……”心头微颤着。
毕砺左手撑着头,静静看着坐在右侧的祝莱茵,她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着。
立体的眉弓,羽睫扑扇,高挺的鼻梁,还有……因解不出题的焦急而被轻咬的唇。
“然后呢?”祝莱茵几近崩溃,却见毕砺发起了呆,眉毛蹙起,抿紧了嘴。
“然后呢!”
“然后……然后……”毕砺尴尬地笑了笑,依依不舍将眼神从她的面庞扯出来,故作认真拧起峰眉,“开平方啊!”
祝莱茵欲哭无泪,“我开过了!”她重重将头埋进双臂之间。
在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又闪躲了去。她趴着抬眸看着他,只见他面露为难,“莱茵,我们在讲哪道题啊?”
这回真是要哭了,她带着哭腔在一起将头埋了回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学不会,根本学不会数学!”
“那…那个…要不我们上英语课吧?”毕砺轻轻用手指戳了戳祝莱茵的胳膊,垂着目光道。
祝莱茵知道毕砺其实是对英语兴趣不大,于是准备了很多名人演讲稿,想要借此给他讲解语法结构。
“这怎么念啊?祝老师,给学生读一下可以吗,祝老师!”他眉眼欢笑。
“I have a dream that one day this nation will rise up and live out the true meaning of its creed: "We hold these truths to be self-evident, that 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毕砺喜欢祝莱茵的发音,每一单词,每一停顿,每一连读在他眼里是那样完美。
她念着,他看着。
阳光披在她身上,她看着手中的稿件,他看着她。
她读完这一段后,将稿件放下。那双眼眸,明亮深沉,似是柔静清澈的湖水。她拿起果汁轻抿一口,脖颈轻微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