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三十七）

  宋止末跟在戚玉宁身后来到餐厅，长桌旁戚弘毅坐在上席，戚俊笙和沈秋雅分坐两侧。沈秋雅似乎眼神都没在久未回家的儿子身上停留一眼，只是偏头打量着他身后的宋止末。

  戚俊笙倒是很欣喜能看到久未露面的儿子，连忙招手“玉宁快点过来！”戚玉宁握紧的手指缓缓松开，压制住看向沈秋雅之后的无奈与失望，走到戚俊笙身旁坐下。

  “这位是……，玉宁不介绍一下吗？”沈秋雅看戚玉宁坐下之后宋止末还是站在他身后好奇询问道。

  “这是玉宁的小助理宋止末宋小姐，是不是很可爱啊！”戚玉宁还未开口戚弘毅先介绍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宋小姐，您也坐啊！”戚俊笙接过话招呼宋止末。宋止末只是讪讪点头笑着打招呼，其实早已汗流浃背。乖乖这里坐着三个董事长，她一个小小生活助理哪敢造次啊！

  戚玉宁似乎有点生气宋止末的小家子气，一把拉人坐下看人一眼小声抱怨“站着干什么，这里还有人能吃了你不成！”宋止末愤恨着一撅嘴“没人能吃了我，但有人可以让我渣都不剩。”微弱的反驳着，她都怀疑自己声音太小戚玉宁根本听不见。

  戚俊笙看人都安排好了，又看向低头不语的戚玉宁“听说前些日子你拍戏，安娜去探班了。”

  “嗯！”

  “你们俩自小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而且安娜还比大两岁，你们……”

  “咳～咳～”

  戚俊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戚弘毅的咳嗽声打断。沈秋雅也有点嫌弃地看着他“咱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凑一起吃饭，你提这个干嘛？”

  “哎！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说。”大总裁很委屈。

  “我孙子自己心里有数！”戚弘毅对这件事下了定语，所有人也只好闭嘴。戚弘毅看着被吓不敢动缩头做鹌鹑的宋止末笑着开口“宋小姐，不用这么拘束，我们家没那么大规矩。”

  “好，爷爷！”宋止末心虚胆寒还是应着，早知道如此难熬她就应该下午就跑路，也不用受如此难熬。

  戚弘毅和戚俊笙不时询问戚玉宁生活和工作琐事，戚玉宁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乖乖回答。让宋止末疑惑的是沈秋雅和戚玉宁之间的微妙气场。可压过对上位者的恐惧仔细观察，戚玉宁和沈秋雅眉眼之间相似之处是大过和父亲的外貌相似度。

  可从他们进入到餐厅一直到现在，沈秋雅目光停留在戚玉宁身上的时间屈指可数。宋止末一时分不清自己以前猜想真实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气氛即将陷入尴尬之际，戚玉临的身影就像落入黑暗的光拯救了所有人。沈秋雅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连忙起身将戚玉临拉到身边“今天怎么结束这么晚，让爷爷等你这么久。”

  戚玉临先跟戚弘毅打招呼“爷爷。”扶着沈秋雅坐下转头看到宋止末连忙打招呼“止末也在啊！”宋止末也换上笑脸“戚总好！”

  “你们认识？”沈秋雅略感惊讶，看向宋止末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啊！”戚玉临看着似乎心气不爽的戚玉宁也有些心虚“止末是我给玉宁招的生活助理。”

  “哦！是嘛，爸爸你看还是玉临懂得关心玉宁。”沈秋雅脸上骄傲的光芒遮挡不住。

  “是啊！玉临是个好哥哥。”戚弘毅虽然嘴上夸赞着戚玉临眼睛却一直带有疼惜地看向早就低头不语的戚玉宁。招了招手“开饭吧！”

  看着对面的母慈子孝，笑意盈盈。再瞅瞅一直默默吃饭，戚俊笙给夹的菜也只硬塞进嘴里，全然没有在外即使面对陌生人的得体稳重。宋止末都有点心疼自家老板了。

  戚弘毅把戚玉宁的不自在看在眼里更是心堵，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饱了，玉宁你吃饱了吗？陪爷爷去喝茶好不好？”

  戚玉宁也放下筷子接过佣人递来的湿毛巾擦了一下手，起身过去扶起戚弘毅“爷爷，我们走吧！”

  看着离开的背影转出餐厅，戚俊笙无奈叹气“你啊！玉宁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多关心他一点好不好。”

  “我……”

  “爸，妈咱们先吃饭。”戚玉临打断父母即将开口的争吵，又微笑着看向宋止末“止末，不要客气，咱们吃饭！”

  戚玉宁帮戚弘毅泡着功夫茶，将茶盅双手送到戚弘毅面前。戚弘毅接过来轻呡一口脸上的笑容终于回来了“看来工作再忙，你学会的也没丢。”

  戚玉宁也终于开心起来“哪有，好久都没练了。”

  戚弘毅拉过戚玉宁的手“玉宁，你不要埋怨你哥，他也很无奈。”

  戚玉宁心里难受却也不想惹爷爷心烦，爷爷要的哪是自己不要埋怨戚玉临，是想不要自己心里怨恨沈秋雅而已，可自己怎么敢怨恨呢！

  “放心吧！爷爷，我和哥感情好着呢！”

  戚弘毅上了年纪终是精神不济，陪戚玉宁聊了一会便累了。戚玉宁扶人会卧室安顿好之后自己想去看看宋止末时，在走廊和从戚玉临卧室出来的沈秋雅撞个正面。

  “妈。”戚玉宁小心翼翼地叫出声，似乎简单的一声称呼对于戚玉宁来说，都需要莫大勇气。

  “你和安娜真的在谈？”沈秋雅还是有点好奇，毕竟被传过不止一次了。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好朋友。”戚玉宁连忙否认。

  沈秋雅心里倒不是不喜欢戚玉宁和乔安娜在一起，戚俊笙说的对他俩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可是要是只做朋友，那些亲密照片却让沈秋雅十分反感厌恶。

  “既然只是朋友就要有点朋友的样子，你毕竟回国好几年了，虽然在乌烟瘴气，感情随意的娱乐圈发展，但你好歹受过高等教育不要把国外那套开放生活带回国内。我们这样的家庭本身就备受别人关注，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每天被别人指指点点。”

  沈秋雅又想起酒会听到的风言风语，语气也变得强硬冰冷起来。

  “什么？”戚玉宁明显愣住了，紧咬着嘴唇，眼里带一点震惊和受伤，有一丝委屈和不解。但最终低头放弃折磨自己嘴里的嫩肉“知道了。”

  又是如此，自己关心他名声，不想让他受到外界多余的伤害。可是每次都是这样，沈秋雅不明白戚玉宁到底在别扭什么，非要排斥来自一个母亲的关心。

  沈秋雅已经放弃再次沟通的耐心“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带着失望与冷漠从封闭自己的儿子身边擦肩而过。

  一滴泪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之上，消失不见，戚玉宁猛吸鼻子希望自己能克制住悲伤。母亲对自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失望啊！戚玉宁自嘲地笑道，哪怕能真正看自己一眼呢？她的小儿子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母亲却视而不见。

  或许自己从来不配吧！戚玉宁哄着眼角抬头看了一眼吊在那里的水晶灯，自己不是早就放弃幻想了嘛！从进决定开始拍戏那一天起。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到抽搐不止呢？

  戚玉宁又回到卧室时，宋止末还等在门口，见人回来立马迎上前“你终于回来了。”

  戚玉宁满脸不耐烦的将人逼到靠墙“怎么现在我家都没客房供客人休息了？”一开口沙哑的嗓音着实把宋止末吓了一大跳，都忘记两个人太过亲密的距离“你……你怎么了？”

  戚玉宁却根本无视她的惊慌与关心换上讥讽的笑意“还是说……你想和我同床共枕啊！”

  直接让宋止末微微颤抖的身躯静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