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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骤然传来的声音,让池鹤阎的瞳孔重新对焦起来,他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是陆追英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猛然惊醒,那陆追英有听到什么吗?他会不会觉得刚刚的自己很狼狈?他小心的询问,“几点了?”
一开口,嗓子竟然有些哑。
房间的灯光没打开,厚重的窗帘也将房间封闭,透不过一丝一毫的光线,黑暗之中,池鹤阎不适的眯上眼,他有些害怕黑暗。
黑暗之中的陆追英沉默片刻,尽量当低声音,显得温柔,“晚上七点了,我本想敲门叫你吃饭,但你没反应,我就自作主张的进来,什么都没听见。”
末尾的那一句,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陆追英自然是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重温一遍他冷血的童年。只不过为了安抚好这头小刺猬,他现在还不能明说,到时候吓着他,鸡飞蛋打了可怎么办?
池鹤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你先出去,我洗个澡再下去吃饭。”
陆追英听见他要洗澡,兴奋的差点暴露本体,他暗暗压下马上要出来龙尾,点点头,“好。”
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品尝。
这是陆追英无数次告诫自己的话。
……
池鹤阎光脚踩在地毯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望着镜中那迷人的身材,白皙的肤色,他想,陆追英绝对是听到什么了,以后,一定要在床上把面子给挣回来,他不能没了面子,还失了里子。
池鹤阎洗好之后,随意的套了间浴袍,趿拉着毛茸茸的拖鞋,漫不经心的往楼下走去。
他当然不知道,他这幅样子,落在陆追英眼里就跟勾引没区别。陆追英垂下细长的睫毛,夹了个苦瓜放在碗里。再看下去,今晚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先生。”池鹤阎拉开位于陆追英右手边的座位,冷淡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看都没看陆追英一眼,毕竟池鹤阎从来到这就没吃过饭了,都快饿死。
“你跟A市政府有关系?”
陆追英突然开口询问,虽然他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想听池鹤阎亲口告诉他。
池鹤阎夹菜的手一顿,平静的说出真话,“我是池天凌的儿子,A市那块地是我母亲的嫁妆。”
“池天凌么,我记得他黑白通吃,财力也是数一数二,你是他的儿子,怎么会跑来我的俱乐部当拳手?”
“不对。”陆追英意有所指的开口。“他不是只有两个儿子?还都不姓池。”
说起他那荒诞的一家,池鹤阎的脸色变得很差,浑身充满戾气,薄唇轻启,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是啊,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从来不对外说我的存在,我向来不受待见。”
印象里对他说过最多的话……
“你应该比我更冷酷无情,铁石心肠这样你才是我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我的位置。”
池鹤阎突然没了声音,他不该和陆追英说这些的,这些跟他的任务没有关系。
“我逃离了那个家后,就去到你的俱乐部打拳赚钱,后面看到了你,想着跟在你身边才是长久之计,我那天是特地给你看的,就是想让你注意我,很幸运,我成功了。”
池鹤阎又恢复了往日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认为这个笑脸面具才是最好的伪装,看着风流倜傥,放纵不羁,其实只是面具,狠辣决绝,才是他的真面目。把所有人挡在门外,严防死守。
美曰其名,是病。
陆追英浅色的眸子划过一丝伤感和愤怒,但很快又被他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他对小孩的回答有些不满意,明明还是有事瞒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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