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跪在芳玑王和南胤公主的棺木前,双手合十,嘴里虔诚的念叨着南胤话,三个叩首跪拜后才缓缓起身走到了南胤公主的那座棺木旁,慢慢拔下了南胤公主头顶正中心的一朵簪花。
一条红色如丝线般的东西从花心中探出了脑袋,一下就划破了温知许的指尖,那股红色丝线的生命力比刚刚温知许试探尸体时遇见的要顽强许多,它们碰到温知许血后不断覆灭却又不断生长出来。
沈纤雨朝澜!
温知许别过来!别过来!
沈纤雨这么多数量就算你的血能克它,它也会吸光你的血的。
温知许不会的!
沈纤雨朝澜!
南胤公主的尸体慢慢被一根根红丝线般的东西爆破出来去缠绕着温知许握着簪花的手,虽然温知许手中的红色丝线一根接着一根枯萎,但数量越来越多也让温知许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掌心指尖蔓延至手背之后往上臂延伸,红色丝线的缠绕让人已经看不清是修罗场还是血肉模糊了,可滴在地上的血是越来越多,能顺着墓室的地板隐秘的痕迹在墓室中央慢慢汇集成了一个标志,刚好对应墙上南胤的那个标志。
沈纤雨朝澜,在这样流血下去你会死的!朝澜!
温知许沈姐姐,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温知许早已疼到面色苍白,她本身就是很怕疼的人,如今疼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嘴里甚至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可脑子却异常清晰还能拖着身躯走向那被她血画出标记的中心。
温知许抬起另一只手将已经和她掌心血肉浸润的簪花狠狠拔了出来将两手腕的脉络都划破制造出更多的血来,慢慢的她脚下刚刚还是空心的标记开始缓缓涌上了鲜红的印记。
与此同时观音门外那本以为是石头雕刻出的树木形状的石雕一下子活了过来,缓缓的震动伴着细碎石沙的震落,仿佛真的要从地面破土而出般的在生长,树上鲜红的血色与印记颜色的深浅相互吻合,小树也正发芽成苍天大树。
沈纤雨踏雪红铃!
沈纤雨激动的声音似乎刺激了一下真的有些撑不住的温知许,她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靠着意志力精准锁定了眼前一片红色之中那悬挂在枝头的一根纤细的银色手链,手链坠着一个银色的铃铛,铃铛旁陪着一小节红色的璎珞,不知哪来的穿堂风拨动了铃铛,那声清脆的细响是对温知许的一种召唤,也是对神树里蛊虫的唤醒,慢慢从地底看到许多密密麻麻的蛊虫顺着树的每一部分爬行着。
如此壮观的场景看得胆大的沈纤雨都有些心惊肉跳,然而温知许还是一无反顾的往前迈着步子,她手上的簪花就像修罗草一样泛着枯萎的灰色,她越靠近那树,树上的蛊虫似乎有些怕她的血腥味都纷纷往另一个方向爬走,那温知许刚好能够得着的手链被一把扯了下来。
就这一下似乎耗尽了温知许所有的力气,她的身子像落叶一般倒了下来,随之好像整个墓室都在地动山摇的坍塌一般,这样危及倒关头那沈纤雨早就顾不上其他的,拖着抱着都把温知许带出了一品坟。
沈纤雨朝澜!朝澜!
温知许在沈纤雨的喊声中并没有清醒意识,反而是她吐了一口血出来,身子依旧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没有知觉。
沈纤雨瞅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必须带温知许尽快去医治,扶起她疲软的身子正欲下山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瞧着他身上土木灰的模样,应该是刚刚和两人一同从一品坟里出来的,想来温知许做了什么被此人看的一清二楚,沈纤雨一下警觉了起来,随时准备让他做个死人守秘密。
丁元子神女血!刚好一并拿了送予圣女,她定会高兴。
沈纤雨你是金鸳盟的人?
丁元子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的人,你只要知道你是我今日刀下亡魂就可以了。
沈纤雨谁做谁的刀下亡魂还不一定了。
沈纤雨明显比面前这下墓的土夫子来的凌厉许多,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这人消耗,这刀出的也快,砍下的位置也是刀刀致命,面前的男子见打不过沈纤雨就扬了手中的一把灰逃之夭夭了,而沈纤雨也没有念战立刻去看倒在地上的温知许什么情况了。
温知许时不时的就吐血,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眼神涣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可那种痛苦越来越深刻,她手上的铃铛每随着手腕抖动发出的声响都像在消耗她的生命似的,仿佛随时会凋零的一朵花。
沈纤雨朝澜,朝澜。
温知许沈姐姐…
沈纤雨我在,我在。
温知许普渡寺。
沈纤雨我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