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泷左近次倒没有一定需要人来帮忙的想法,何况是个貌似身体有问题的孩子。
是的,他认为华音身体有问题,鳞泷左近次将柴火点燃,将食材洗净,脑子中回想起早晨的情景:天微亮时,鳞泷左近次例行进行着日常的‘身体锻炼’,在挥刀第497次时,他看到峡雾山接近顶端的位置突然出现动静——鸟群被惊得往四周飞离,浅淡的绿光近乎融入树林而看不见,空气中也多出了不属于任何认识之人的气息——他放下木刀回房拿起了另一把挂在墙上的刀挂在腰间,又戴上了面具马不停蹄的就往那个方向赶去。鳞泷左近次的脚程极快且无声,所以在靠近发现那个坐在地上满身狼狈的孩子发现他时还感到一点吃惊。
鳞泷左近次当然是警惕的,哪怕并未闻到那股属于鬼身上的恶臭,一个陌生孩子突然的出现也最容易让他联想起那些作恶的东西,他将手隐藏在羽织下握住了刀柄。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刚刚成为鬼的孩子,没有吃过人,那么这时会是最饥饿的时候,要小心’
鳞泷左近次这么想着,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他对自己的结论仍有些疑虑。他注意到那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动作,不论是猜测中鬼的进攻还是面对生人的防守,都没有,她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像一个人偶。
天色逐渐变亮,阳光透过树枝、雾气轻轻柔柔的照射在那个孩子身上且并没有让她痛苦消失时,鳞泷左近次更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直至那时他才有心思去观察对方:里面浅色的卫衣尚且干净,外面的米白色长风衣外套就有些惨不忍睹了,不知道是不是出现时是从从半空落下——袖子以及衣摆已经被划破,表面一层更是沾满了灰尘、泥土、叶片以及草屑。他推测这是个成长在西洋教育下的孩子,很可能更偏向是个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小小姐。又看向她的脸——头发完全散开,额头处的长刘海被汗浸湿一股一股的胡乱黏在脸颊边。嘴唇紧抿,浅棕色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泪水,皱起眉毛看着他的羽织。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也被这个孩子发现了,鳞泷左近次将手放下,也不过多靠近的蹲在稍远处告诉那个孩子自己的姓名以及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没有得到回答,不,是回答太轻微,他凭借那个孩子脸上细微痛苦拒绝的表情,以及从最开始就一直颤抖着的身体才得出她无法动弹也并不需要帮助的结论。
鳞泷左近次走的更远,也不再说话,只在一棵树下坐着,想要让她减轻警惕的同时放松下来。
时间就这么来到中午。
鳞泷左近次终于看到她除坐着时手脚偶尔挪动以外最大的动作了,她扶着树站起身喉咙嘶哑的说出自己的名字,鳞泷左近次点点头又问是否去他的木屋休养,仓井华音同意下来又想向他的方向移动,像是想要即刻出发,鳞泷左近次阻止了并让她多休息会。手中递出的饭团未被接,也不在意,他也没那个心思去吃便又收了回去。
直到傍晚华音才恢复好出发,鳞泷左近次顾及她刚刚看着好一点的身体用着缓慢的速度带她绕过林中的陷阱到达木屋。
最后就是回到现在,饭菜已经完成,他端上托盘走进了屋,一眼看见的就是华音在那里坐立不安,也不戳穿,只让她不必过多拘束。
饭后将她安置在里屋,就去到和室铺好床早早休息下去。
华音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墙边的柜子,太早了,实在睡太早了,哪怕在藤原家也会要求早睡,但她真的没有在晚上才七点多的时候睡觉啊。
华音动作放轻的翻了个身又盯着天花板,她想要早些下山,签中提到过会遇到危险,她时刻都还堤防着。
还有就是,在那片黑暗中听到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仅记得几个音节,她可以确定的是,这几个模糊的字眼里肯定有让她穿越时空的文段在,而这段文字每次的出现都是在她遇到危险或是不太寻常的事时才会自动触发,所以警惕的同时她也得主动想办法去接近这个世界的危险源。
时间在华音为之后做出计划的过程中慢慢流逝,她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