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云,两年前来到国外读书,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留学生。坐在我旁边的这位……该如何介绍呢?
我和黎美相识于一场联谊晚会。那是一个月圆之夜。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为这场盛大的晚会蒙上了一层白纱。学生们穿着高贵优雅的晚礼服,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初长成的少男少女在心中幻想过多次的场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们羞涩的挽着舞伴,有的内敛腼腆,眼神躲闪;有的鼓起勇气和对方搭话;有的强装镇定,一语不发。多么美好的场景!可总有倒霉蛋体验不到这样的“幸福”。
没错,这个倒霉蛋就是我。
没有在包里找到美瞳反而差点错过晚会。“诶,什么时候能改掉丢三落四的习惯?”我拍了拍脑袋,反问自己。现在的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向操场走去。
找到舞伴的学生在音乐的节奏中翩翩起舞
。五彩缤纷的裙摆在操场上开了花,如出水芙蓉般荡起人们心中的涟漪。
“呼呼……好累啊……”
蹬着10厘米的高跟鞋飞奔过来,大口喘着粗气,精心编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人生中的第一个晚会竟以这种方式开场。
音乐还在继续,少女们的裙摆擦过脚踝,如海浪般轻柔。可惜没有舞伴的我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你好。”身着白色舞裙的少女走到我身旁。
“你好。”我回应到。
“那个……”少女有些局促,“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说罢,深鞠一躬,略带哭腔“请答应我,拜托了!”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属实吓我一跳,我忙扶起她;“好啊,我正好没有舞伴呢!”再抬头,看到的便是热泪盈眶、不断向我道谢的她。
“可是,我不太会跳舞……”
似乎是怕我拒绝,少女慌张极了:“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真的……请相信我。”
“好啊!”我爽快答应。
少女牵起我的手,向操场另一边走去。
——
“来,像这样,十指相扣……”她耐心的指导着我的动作。“左脚后撤,右脚向前,慢慢来……”少女轻念节拍,带动我的身体跟着节奏移动,几分钟下来果然掌握了一些要领。
“你很有天赋!”她毫不吝啬的夸奖我“将来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舞者。”
另一边,舞会的音乐即将到达高潮,少女兴冲冲的说;“快走吧!我们去操场中央!”和来时一样,她再一次牵起我的手。
伴随着高潮,所有舞者用尽最饱满的热情——男生们抱起舞伴,360度优雅转圈;女生则提起裙摆,一个微步转体,自然倒在男生怀中。我和少女抓住音乐最后的尾巴,在属于我们的舞台上尽情享受着青春所迸发出的活力。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一瞬间所有少女的裙摆如鲜花般盛开,装点了单调无趣的操场,也装点了稚嫩的内心。
盛大的晚会落下帷幕,少女竟激动的流下泪水,“谢谢你!我真的好开心啊……”
我毫不犹豫给她一个拥抱,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抱歉……我真的太激动了……”少女擦去泪水,努力调整呼吸:“实在是太失礼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云。我叫云。”我告诉她。
“黎美。我妻黎美。”
“很好听的名字。”
听到我的夸赞,少女脸上泛起红晕:“谢谢你。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跳一支舞庆祝一下……”
听到这儿,我为少女送上祝福:“生日快乐,我妻同学。”
月光朦胧,微风轻拂着星星明亮的脸庞。操场上,人群渐渐退去,只留下晚会的余温给月亮作伴。我和她也一同向校门口走去,一辆豪华跑车映入眼帘。一位西装革履,高大魁梧的男子向我们走来,我正想绕道走,他却挡在黎美面前。西装男深鞠一躬,毕恭毕敬的说:“小姐好!”
“小姐?”我诧异的目光从西装男转移到我妻黎美身上。
“木…木村先生……”少女局促不安,小声嘀咕“都说了不要来学校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小姐,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西装男依旧面不改色。
“我和大家没什么区别!我并不想体验特殊待遇!”少女的声音提高一阶“有时间您怎么不去照顾奶奶?”
“抱歉小姐,职责所在。老太太有别人照顾。但是为了您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强大的气场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
一声电话铃打破了僵局。
“爸爸。”黎美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黎美,生日快乐!学校的联谊晚会玩的开心吗?”
“谢谢爸爸。我很好,玩的很开心。”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已经二十岁了。”男人感叹道“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可惜我还有工作,没法回家陪你过生日了……”
“没关系爸爸。”黎美懂事的回应。
“想要什么样的礼物?”男人问。
黎美脱口而出:“我已经是大孩子了爸爸,别再让木村先生接我上下学了!”
“好好好,已经是大孩子了!”男人宠溺的说“木村,真是辛苦你了,以后就不用接送黎美了。”
听到男主人这么说,西装男只好作罢:“是,先生!”
挂断电话,黎美摆出大小姐身份。
“木村先生。”
“是的小姐。”西装男反应迅速,立刻驾车离去。
我们相视一笑。
她牵起我的手,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