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纽蒙伽德堡
菲尼克斯急匆匆地走在顶楼的走廊中,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走到尽头,推开铁门,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菲尼克斯皱了皱眉头,走进牢房,对上了正看着他的盖勒特,问道:“盖勒特,不介意聊一会儿?”
盖勒特用饶有趣味的眼光看着菲尼克斯,说道:“为什么不呢?菲尼克斯”
接着,菲尼克斯走上前,一把握住了盖勒特的手臂,带着他进入了自己的记忆中,两人快速的过了一遍伊戈尔的噩梦,接着,退出记忆。菲尼克斯看着脸色有些僵硬的盖勒特,问道:“盖勒特,有什么能恢复他记忆的方法吗?”
盖勒特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回答道:“有是有,但是按照他现存的的记忆,估计是不可能了,可能未来会随着时间而恢复一点,但仅此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照料他的?”
菲尼克斯听后,顿了一下,回答道:“我…我可能不是个好的监护人”
“是吗?菲尼克斯?”,盖勒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确定仅此而已?我想,你刚刚和他起了矛盾,而且还动手了吧”
菲尼克斯叹了口气,坐在盖勒特对面,说道:“是啊,我动手了,而且有些过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菲尼克斯,你起码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内心敏感且有些内向的人吧”,盖勒特看着疑惑的菲尼克斯,无奈的提醒道,“不然你这么多年的刺客训练可以是白弄了”
“什么?内向?那为什么他在学校中却是那样的强势?”,菲尼克斯被震惊到了,有些怀疑的问道
“菲尼克斯…,你可真是个木头”,盖勒特说道,“根据你的记忆,或者说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你也应该知道全世界对于格林德沃家族的偏见有多大,更何况是德姆斯特朗那里,他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而且,你也看到了,伊戈尔在德姆斯特朗受到了多少委屈和伤害,他从二年级开始不还手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你,菲尼克斯”
“我?为什么因为我不还手?”,菲尼克斯再度疑惑的问道
“唉!菲尼克斯,我都说了,他是个敏感的孩子,他在做什么事前都会考虑很多,他怕因为自己的还手反而给你带来麻烦,所以他选择一忍再忍,而你却不去开导他,倾听他的心声,反而不断的惩罚他,只教他阿萨辛的技巧和知识,所有的压力都不断的集中在了他的心里,早晚会出事的…”,盖勒特看着有些愧疚的菲尼克斯,摇了摇头
“所以…我,反而伤害了他很多?”,菲尼克斯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后悔
“恐怕是的,菲尼克斯”,盖勒特向后靠在墙壁上,接着说道:“你想想,他一直以来,承受着格林德沃家族继承人的培养所产生的压力,德姆斯特朗大多数学生的排挤和欺凌,刺客兄弟会的培训,再加上你带来的压力和那些负面情绪,你不觉得他在这里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吗?”
“他很累,他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不是什么精英刺客。我知道,他是一个天才,一个强者,但你这样做,是在把他逼成一只孤傲的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对手,他会累死的!菲尼克斯!”,盖勒特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带上了一丝急躁,“而且,你就没有注意到伊戈尔那双眼睛的变化吗?在刚开始,伊戈尔的眼睛不管怎么说,都是带着光芒的,而你看看现在,他虽然在你面前表现的很自然,但他眼睛内,是一片灰色的,是阴暗的。菲尼克斯,你回去立刻和他谈谈心,不然会出问题!”
盖勒特压了一下情绪,接着补充道:“你还记得克雷登斯吗?那个美国巫师?也是一个邓布利多”
“我还记得”,菲尼克斯低沉的声音从帽子下传来
“他也是一个默然者,我还记得他情绪崩溃时直接掀翻了纽约的一大片区域,可以说震惊了世界,那么,如果伊戈尔也崩溃了呢?”,盖勒特看着菲尼克斯,质问道
菲尼克斯抬起头,眼中带着满满的后悔,他深呼吸几次,说道:“知道了,盖勒特,我回去就和他聊聊,晚安了”,说着,站起身,走向门口,脚步有些凌乱,这时,盖勒特在身后叫住了他。
菲尼克斯回过头,看到自家表哥用严肃的语气提醒道:“菲尼克斯,注意点刺客兄弟会那里,我感觉,自从换了新的刺客导师之后,刺客兄弟会的行为正在开始变得极端化,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菲尼克斯!尤其是你,注意一点,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明白了,表哥”,菲尼克斯沉重的点点头,走了出去,窗外,凌晨的星空中闪烁着星星的光芒。菲尼克斯看着窗外,走廊的灯光将他的面孔映在玻璃上,他看着玻璃中的自己,心中却感到无比迷茫……
牢房内,盖勒特看着铁窗外的天空,“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而你又在干什么呢?阿尔?”,他握紧了口袋中的血盟碎片,独自喃喃道……
凌晨五点,红双星浮空群岛,格林德沃祖宅
伊戈尔趴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实际上,他早在几分钟前就已经醒了,身体的阵痛不断的刺激着他,使他很快的清醒过来,他看了看自己床头的守护神,有些凄惨的笑了笑,转头趴了下去,将头深深的埋在枕头中,自暴自弃的捂住了头,不想动弹,内心深处的情绪却不断的翻滚着
“为什么父亲从来都不听我的一声解释?只是将全部的责任都放在我身上?为什么我一忍再忍,但所有人依然对我恶语相向?为什么父亲一直在逼着我学习这些该死的刺客技巧和贵族礼仪?为什么所有人只会看到我姓格林德沃,却没人看到真实的我?难道就是因为我姓格林德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伊戈尔在心中大喊道,宣泄着内心的委屈和怒火,手指抓破了面前的枕巾
过了一会儿,伊戈尔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了起来,他谨慎的扫了一眼四周,注意到了床头的一堆魔药和阳台上的烟头,内心有些复杂,腰间别着的的短刀顶着他的腹部,他站起身,凭借自己多年的魔药知识找到了镇痛魔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将空瓶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内静悄悄的,只有摆钟机械结构运动的声音,他看了看时间,早上5:12,比往常提前了18分钟。伊戈尔站在客厅的地毯上,盯着窗外的风景,由于浮空岛设计的缘故,这里的白天如外界落日时分那样,天空永远是紫色和金色的,组成各种风格的图案,但这一切不能平复伊戈尔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走到角落的钢琴前,坐好,抬起双手放在黑白的琴键上,弹奏了下去。
伊戈尔并不用担心自己会吵到谁,毕竟自己父亲长期在外,而雷古勒斯自从在格林德沃家族的企业工作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各个分部呆着,很少回来,于是,伊戈尔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琴键摁的铛铛作响,他把自己所有的委屈,疲惫和压力统统放在了自己的琴键里,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影
菲尼克斯看着坐在那里,只能用钢琴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的伊戈尔,内心有些心疼,他静静地听着伊戈尔的音乐,感受着他的怨意,内心想着等会儿如何和他沟通,可手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掉在地上,发出响声
伊戈尔瞬间暂停演奏,眼神变得犀利,下意识的拔出短刀抛了出去,随着“铿!”一声,短刀插在了菲尼克斯旁边的书架上,颤抖着发出寒音。
“谁?”,伊戈尔拿起魔杖,对准了那个方向,杖尖上闪烁着绿光
菲尼克斯拔出刀,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警戒状态的伊戈尔。对方看到了菲尼克斯,脸色立刻变得错愕和后怕,他收起魔杖,低下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说道:“父亲,早上好,我对于昨天的行为表示抱歉”
菲尼克斯看着他,走上前,将短刀放在一旁,抬起了自己的手。他注意到,当伊戈尔看到菲尼克斯抬起的手时,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身体微微紧绷,接着,菲尼克斯的掌心触摸到了伊戈尔的脸颊,他注意到,伊戈尔的眼中瞬间带上了惊讶和激动,原本微冷的皮肤在菲尼克斯温暖的手掌中有些升温,那原先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眼角中有泪水在打转
“你…是觉得我要打你吗?小伊尔?”,菲尼克斯轻轻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不是的,父亲,我只是……”,伊戈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不安的握成了拳
“没事,伊戈尔,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说着,菲尼克斯拉着伊戈尔坐在桌子旁,给自己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伊戈尔错愕的表情中拿出了一瓶威士忌酒,说道:“你也不小了,来,今天我看看你的酒量究竟有多大!”
伊戈尔蒙圈的看着菲尼克斯,接下了第一杯威士忌,一口干了下去,喉间立刻传来像火焰一样燃烧的感觉,使他清醒了不少,他低沉的看着菲尼克斯,说道:“父亲,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菲尼克斯笑了笑,喝了一口,问道:“你恨我吗?伊戈尔?”
伊戈尔突然被问住了,“为什么这样说?父亲?”
“我在想,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忽视你,惩罚你,给你施加了压力,我现在想想,你也是人,你也会累的,我是不是对你太严厉了”,菲尼克斯将杯里剩下的酒喝完,一口气说道
“没有,父亲,这不是您的错,错误应该是在我身上”,伊戈尔握住了酒杯,有些苦涩的说道
“不,伊戈尔,我需要你对我说实话”,菲尼克斯给他倒了一杯酒,“你不需要隐藏什么,也没必要害怕,说出来就行”,他温柔的说道
“我……”,伊戈尔迟疑的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但又对上了菲尼克斯的目光,接着说道:“是的,父亲,您确实有些……”
菲尼克斯看着欲言又止的伊戈尔,示意他接着说下去,伊戈尔看了看他,心中这么多年的怨恨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愤恨地说道:“父亲,这么多年了,您知道对于格林德沃家族的排挤有多大吗?您可能不会知道,因为格林德沃家族企业涵盖了太多太多,在利益上,再要面子的家族也会和我们合作。可是,您有考虑过学校的那群人吗?”,伊戈尔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手指轻点杯壁,威士忌立刻燃烧起来,他趁着火焰喝下,接着说道
“父亲,那群人,他们不会考虑到这些的,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将我打败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和能力。父亲,我在学校的这几年里,每天过的提心吊胆,我甚至不敢随意的吃东西,因为有人会趁机放一些东西进去,我睡觉时不敢睡得太深,因为总会有人在凌晨时分向我倒水,每一个墙角和拐角处,都可能有人会趁机偷袭我,所以,您觉得我的警惕心是天生的吗?”,伊戈尔大声的诉说着,手中的杯子隐隐出现了裂痕,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带上了怒火
“很抱歉,伊戈尔”,菲尼克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回答道,“是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是啊是啊,父亲,我也很抱歉”,伊戈尔阴阳怪气地说道,“因为我这个被收养的孩子没有达到您的要求,反而正在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一样发牢骚,对吗?我应该是像你们设计的那样,绝对冷酷,忠诚的精英刺客,对吗?”
“不,不是的,伊戈尔,我没有这样想”,菲尼克斯震惊的回答道
“父亲,请您先听我说完”,伊戈尔抬手示意一下,“我可以接受整个世界对于格林德沃的排挤,但最令我失望的是,您却不闻不问,反而从二年级开始不断的惩罚我,甚至连一丁点的理由都不会接受,不是吗?”
“不,我……”,菲尼克斯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悻悻的放下抬起的手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您只会去挑我的错误,却将我所有的优点全部屏蔽掉…”,伊戈尔的眼角划过泪水,滴在了桌子上,他用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为什么,父亲?为什么您只会看到我在枪法上的一点不足,却没有注意到我更喜欢冷兵器;为什么您一味的让我死学各种黑魔法,却不去注意到我对于自然生物和魔药的热爱;为什么您只会注意到我在模拟训练撤离时的情况,却将我之前所有的完美刺杀全部忽略了?不是您说的,格林德沃家族的刺客以不要命而著称,而我只是用了一个比较惊险的方式,您却针对我前面的刺杀绝口不提,好像我失败了一样…………”
“乒”一声,伊戈尔手中的玻璃杯终于不堪重负,破碎了,锋利的碎片刺穿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下来,可伊戈尔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低垂
菲尼克斯看着伊戈尔,想要去帮助一下他,可不知如何下手,只好说道:“抱歉,伊戈尔,你能听我说几句吗?”,在得到伊戈尔的同意之后,菲尼克斯说道:“其实,我很后悔”,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经历这样本不应该经历的”
伊戈尔闭上了眼睛,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不,伊戈尔”,菲尼克斯摇了摇头,“而是命运,你在很早以前,就被命运所选择,而我们也注意到了你,你所经历的一切都符合我们在一些事情上的指标,所以,只能是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对你格外严厉,甚至你入会的仪式都是不同于其他人的,那份契约,既是一个协议,也是一个保护……”
这时,随着一声鹰啸声,一个箱子和一个手环传送到了两人面前,伊戈尔看了看这些东西,说道:“其实,父亲,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并不是格林德沃家族的血脉,而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很抱歉,父亲,今天的我有些失礼了,请原谅我”
“不,伊戈尔”,菲尼克斯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向你道歉,伊戈尔,原谅我对你的严厉”
伊戈尔终于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他笑了笑,说到:“我也想您道歉,父亲,原谅我的失礼”,两人相视一眼,冰释前嫌
菲尼克斯微微笑了笑,说道:“来吧,伊戈尔,伸出手”
伊戈尔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菲尼克斯快速划开两人的手掌,拿着魔杖念道:“我以格林德沃家主的名义,将伊戈尔•格林德沃正式收为格林德沃家族的血脉,以格林德沃家族的名义,保佑他!”,顿时,房间内冷风四起,电闪雷鸣,金光闪过,伊戈尔抬起头,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了一股新的力量,菲尼克斯看着他,解释道:“伊戈尔,这样,你也拥有了格林德沃家族的血脉了,以后可不能说自己是野孩子了”
伊戈尔一把上前,抱住了菲尼克斯,将脸埋在他的臂弯中,感动的说道:“谢谢您,父亲”,菲尼克斯听到隐隐有抽泣声传来,他那有些瘦削的身体终于在菲尼克斯的臂弯中舒缓下来…
“好了好了,伊戈尔,哭什么”,菲尼克斯安慰着他,心中终于长舒一口气,“看看你的战利品吧,伊戈尔”,说着,拉起伊戈尔,走向那些被传送来的东西,一一讲解道:“伊戈尔,这个箱子里,是你这次任务的工资,大概是700万左右,由你来决定”
伊戈尔慢慢的打开了箱子,一叠叠美钞整齐的放在箱子内,隐隐散发着油墨的味道,他用手指简单的点了点它们,说道:“父亲,全权由您来处理吧,我不在乎,不过,刺客兄弟会那里扣走了不少啊”
“这我确实认可,总感觉近几年兄弟会那里扣的钱不断提高,不过,谁知道呢?”,菲尼克斯摊了摊手,说道
“还有,父亲,这是什么?”,伊戈尔举起一个印有刺客兄弟会标志的金币,问道,“不会是什么通行证吧?”
“是的,伊戈尔”,菲尼克斯接过金币,说道,“这是新的识别方式,你在执行任务时将它别在衣领上,就可以被友军识别”,接着,他将硬币扔回去,伊戈尔接过,揣在兜里,拿起手环,问道:“父亲,这个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菲尼克斯笑了笑,说道:“伊戈尔,隆重的为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储物手环兼刺客长袍,点一下它就行”
伊戈尔听后,点了一下手环,顿时,他的身上就出现了像沙粒般的东西,待沙粒结合到一起,一件海军蓝但有些偏灰色的风衣出现在伊戈尔的身上,内部还配上了棕色马甲,质地偏硬,喉部系着红色面巾,黑裤黑靴,兜帽上带有鹰嘴的纹路,(参考了刺客信条中亚诺的服饰)“他整了整衣领,将硬币别在衣领上,问道:“我这样如何,父亲?”
菲尼克斯拍了拍手,“很好很好,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的身形,试试你的袖剑,虽然现在用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它仍然有效”
伊戈尔微微抬起左手手腕,一只锋利的袖剑弹出,剑身上刻有复杂的引血槽,可以旋转。(参考了刺客信条中康纳的袖剑)再微微旋转一下手腕,袖剑收回,弹出钩刃发射器,只要伊戈尔愿意,就立刻可以飞檐走壁,接着,伊戈尔将自己的魔杖放在袖剑套的卡槽上,这样,魔杖就可以固定在他的小臂上,任意挥动……
“怎么样,伊戈尔”,菲尼克斯问道,嘴角上扬
“一切都好,父亲”,伊戈尔看着菲尼克斯,高兴的说道
“欢迎正式成为一名刺客,伊戈尔,你是我的骄傲!”,菲尼克斯自豪的看着伊戈尔,说道
“父亲,万物皆虚,万事皆许”,伊戈尔看着父亲,将手放在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