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北京城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暖光的高架路灯驱散了人一天中的疲惫,金钱,权利,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在朦胧的夜色里,每一台车里都承载着一个渴望回家的灵魂。
他们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可以让车辆移动一步的机会。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懒洋洋地伸出车窗外,指间还夹着一支未抽完的烟。
烟雾缭绕间给车子里的男人渡上了一层孤寂朦胧。电话声响得突兀,男人掐灭了烟,按了接听。车载音响里响起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谢老二,你到了没,画展要开始了,我告你可别迟到了”
谢池宣烦躁地敲了一下方向盘,望着泛着暖黄色光晕的路灯出神:“嗯,在堵着”
对面那人叹了口气:“听说裴家老大也回来了,这不夏家才借着画展欢迎他来着么”“裴家老二?”
“昂,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裴安年是老裴的第二个儿子”那人顿了一下,小声笑到:“裴叔四十几才要了裴二,老当益壮啊”
谢池宣也笑了,明媚的笑容在暖光下隽美的动人心魄,锋利的五官中唯有一双眼,含着几分柔情。
他换了个轻松点的姿态懒洋洋开口:“寰达集团和凌辉制药的结合…一定不赖”
“那是,以裴叔叔和夏阿姨的基因,肯定帅”
时间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来到了八点,谢池宣也终于来到了夏家办展的画廊。
衣香鬓影,奢华大气。谢池宣随手接了一杯香槟,信步走到一幅画前驻足欣赏起来。
“画的不错,不是吗?”耳畔响起一道悦耳清朗的男音。
谢池宣下意识转头望向声源,那是一位身穿浅灰色西服的年轻人,西服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但西服里面却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衬衫,只在领口绣着一节竹柏。
谢池宣在脑海里思索这是哪家的公子哥时,那位“公子哥”已经很不礼貌地凑上前来,谢池宣抬眼间便撞入了他满眼的温柔中
“不用猜了,我就一画画的”嗓音温和,若清泉淌过川石。眉目舒朗,君子如玉。谢池宣下意识的想起这句形容词
因此谢池宣压下了对他之前的无礼行为的不满,他平静的发表自己的感言:“色彩浓郁鲜明,可见作画者很有性格,对于细节的把控也很到位,只是…”
那人轻轻地笑了,语气不辨喜怒:“很有性格,倒是个好评价”
谢池宣挑挑眉,不置可否,倒是没有被打断讲话的不悦之情,而是等待这人的下一席话。
那人却忽然又凑近了些距离,这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不可查,谢池宣狠狠皱起眉来,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那人蓦的放大了笑容:“可我不这么认为。”
呼吸声轻轻扫过谢池宣颈边,有点痒。让他忽然有点心猿意马,斥责的话在喉边绕了一圈,碍于风度又咽了下去。
实在是太无礼了,搞艺术的都这么风流吗?
不等谢池宣暗自腹诽完,就听见好友的声音:“池宣,终于来了啊”,再一转头,罪魁祸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