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钟管家提着医药箱,急匆匆的赶来,“大少爷,让我先包扎一下吧。”“好。”江漠便松了手往房里走去。
江然一声不吭,下唇被她咬的泛白,苍白的脸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钟管家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少爷,你别再伤害自己了行吗?林夫人的目的你也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按你自己的想法生活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挣脱牢笼呢?少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应该活成这样啊。”
江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在这个世上,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林如,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根本斗不过她。江家不是我的,我绝不会要,你以为我是江家名正言顺的少爷,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钟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没能再劝下去。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折腾成这样,受尽委屈,他们权利的纠纷为何要以她为牺牲品?
话虽然是这么讲,可他们都身不由己,又能帮得了谁?
楼上,一个黑色身影走进房间。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雾在黑色的空间里缭绕,使人生出一种朦胧之感。
“寄人篱下么?”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一般悦耳,他冷冽的五官在阴影中幽深难测。
关于他这个弟弟,江漠从来没把他当回事。他懦弱胆小,处处小心翼翼,才沦为了林如争夺家产的傀儡。江漠从来都不在意江家的家产,无论是捐了还是给江然他都无所谓。但林如这种像苍蝇一样的人也想分一杯羹,那他就算把家产变卖烧掉,也绝不会留下半分。
林如这些年来在江家逐渐开始扎根,她并非是没有能力,只不过有多少人能够在绝对的权势中保持本心呢?这么一根刺不难拔除,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将她名正言顺赶出江家的契机。江漠摁灭了烟头,打算去拿瓶酒,结果一开门,江然从房前路过。
“哥。”“等等。”江漠下意识说道,因为他看见江然的手并没有缠纱布,而且伤口似乎又被他搞裂了,血珠正顺着他苍白成病态的手往下流。
“你绷带呢?”江漠面色严峻。
“掉了。”江然觉得奇怪,因为江漠从来不会管他的,但又有点心虚,因为钟叔刚给她包扎好的绷带备她拆了丢了,伤口也给她摁裂了。
江漠一想到刚刚冲动把他喊住有点后悔,但又不好让他走,于是就黑着脸说:“进来。”江然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江漠的房间是黑白色调为主,除了白色的墙皮和地砖,其他都是黑色,不对,他桌子上还有一盆绿油油的仙人掌,拳头大小,张了好几个小球,活像谁脑袋上鼓了几个包。
江然正在很努力地憋笑,刚刚的烦躁一扫而空。
没一会江漠就拿了个小巷子过来,一打开,整整齐齐的药类用物。
“手。”江漠十分冷然地吐出一个字。江然下意识伸出手去,下一秒,手腕便被温暖包裹。
怎么这么细,家里吃不好饭?江漠脑子里缓缓浮出一个问号。但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几下就清理好了伤口,缠上了纱布。抬头对上江然懵逼的脸,想起他刚刚把纱布拆了的“恶劣行为”,默默又缠了两圈,还打了个死结。
江然:“…??”
“好了。”“你明天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话还没说完便被江然打断,她澄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江漠:“我必须要接着去上学。”像是料到江漠将要说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不然林女士会不同意的。”
“嗯。”江漠沉默良久,点头应下。
黑色的门被关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没一会儿,一个黑影窜上了窗台。
“漠爷,鉴定结果出来了。”陆文递上一份密封纸袋。江漠修长的手指击打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转移到纸袋上。他揭开封泥,从中间抽出一份报告,最上端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江城(父),江然。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行:
基因相似性:0.36%
另一张:林如,江然
基因相似性:0.14%
江漠嗤笑一声,不知为何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讽刺:“还真是寄人篱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