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尼的决定

“坚尼。”顾长安有些失神地叫了一声坚尼的名字。她这一刻才醒悟自己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在她心里的排序，坚尼是排第一位，所以她听不得这种话。但是就像坚尼拦不下蓝宝一样，她也拦不下坚尼。不过她还是鼻头发酸地，含混地叫了一声坚尼的名字，带着一种藏匿其中的期盼和脆弱。

这里真的是会死人的。这句话梗在她的喉咙里，让她说不出别的话。奈亚公主和蓝宝乌黑的嘴唇像是苔藓一样附着在她潮湿的脑海里，难以清除。

坚尼冲着顾长安摇了摇头，带着些安抚地笑了出来，又看向艾瑞克：“你比我聪明，比我有用，我的牺牲，应该可以增加成功的概率。”

“好。我们一起去。”艾瑞克或许是沉默了很久，或许只是一瞬，但是这一瞬在顾长安看来却有如无限一样长。她期待着艾瑞克再次给出拒绝的答案，但是最终，也只听到他带着郑重，给了同意的答案。

“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如果找到果实，你一定要救我的朋友，蓝宝。”坚尼补充道。

“好，我答应你。”艾瑞克这次没有迟疑的答应了，顾长安敏锐察觉此时艾瑞克的气场好像变了，不再是因为奈亚公主中毒用尖锐话语唾弃坚尼的艾瑞克，而像是帕主任和大甜甜护理长走后那个冷漠凝视他们的艾瑞克。

“谜亚星，奈亚就拜托给你了。”艾瑞克对着谜亚星颇有些郑重地说道。谜亚星满脸不赞同，但是还是叹了口气，和艾瑞克对了个拳头。

“长安，你放心。”坚尼也郑重对顾长安说道，他想了想，又露出一个傻笑，“如果我死了……”

“坚尼！”顾长安尖声打断了坚尼的话，说是尖声是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她摇摇头，对坚尼说道，“要退学就一起退学，我们三个，谁也不能少。”她回避听到“死”的话题，把话题转向退学。这个学校，她是真的不想再读下去了。

坚尼笑了出来，像是因为从来没听过顾长安以这种“坚尼”口吻说话而带的那种笑意。他对着艾瑞克说道：“我们走吧。”

“我也想去，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顾长安脱口而出。她神色坚定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们一起去。”在这一刻，或许生死已经被她置之身外了。蓝宝是坚尼重视的朋友，也是给了她一个庇护所的朋友。如果坚尼为了蓝宝可以不顾生死，论情意这也是她能做到的。

“不要。”坚尼则是飞快地拒绝了，他直面满脸都是“为什么你去我不能去“的顾长安，耐心解释道：”我们两个不能一起出事，如果我出事，还要你照顾玛丽亚妈妈和蓝宝。“

然后，他又笑了笑，看向艾瑞克。艾瑞克对顾长安微微颔首，然后对坚尼说道：“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直到坚尼和艾瑞克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她眼前，顾长安才恍然自己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她用手摸了一下脸颊，是干的。幸好她的泪没有落下来，顾长安从来不落泪，也不会流露出脆弱的神色，她永远是同伴中坚强有主见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