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止境的大火和随从惊恐的尖叫,自十七岁起就成了素问梦中的常客。每次他总是在听见花瓶的碎落声后大汗淋漓地惊醒,十年来一如既往,不论入睡的地点是破烂的废墟还是现在这样的华贵房间,因为一切从未改变,都与之前无异。
素问生在一个奢华过度的人类贵族家庭中,自出生起就预订了的伯爵名号,大吼大叫的无礼佣人,沉重的镀金服饰,那时他总是认为会就这么走完自己无趣而可悲的一生,也从未想过逃离。直到变故来临,他第一次在冲天的火光中看见了真实的日渐衰弱的破败家族,还有瘦弱无助的自己。他在那次可怕的灾难中永远的失去了自己健康的左腿。
直到流浪的三月后,良好的适应能力让他找到了份工作,昔日的少爷吸取教训,遮住自己代表了华贵的美丽绿瞳,穿上朴素的衣装谦逊地站在酒馆的吧台后,尽管酒气熏天的樵夫们大骂着周遭的一切,但在这酒精都能代替空气的地方的清醒者,都一致的认同这是最好的情报交易场所之一。
说来讽刺,这位落魄少爷居然过了三个月才知道自己险些被害死的原因,看来他的家人也实在是倒霉的在稀里糊涂中死不瞑目了。镜片之后的双目时隔许久终于露出了不再麻木的愤怒。这位一瘸一拐的酒馆服务生在当晚离开了安逸的乡村,因为只有丛林一般的都城才是肉食动物的故乡。
随身携带的怀表刻度一再变大,愚昧的凡人就像他的父母一样被遮住双目,他精心地为他们制作了木偶的引线,在滑稽的大舞台上上演着无聊的欺骗筹码,一圈又一圈,直到所有的恶意全部被他吞下肚,被人群追捧为王。
三年前,记忆中的惨状再次复现在眼前,破碎的窗户和鲜血蚕食着他的理智,只是这次,主动权终于来到了他这个旁观者这里。看着脆弱的少女望见自己的绝望表情,与她身边弱者的残渣,他毫无疑问地伸出了手,微笑着将她拉起。
“晚上好,克劳德小姐。”
孤身一人的少女自以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毫无顾虑的将自己惊人的天赋展现给了这位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善人。只可惜这次的赌局是她输了,披着羊皮的笑面虎永远比在他人受伤时一股脑蜂拥而上的豺狼来的可怕,自那以后,少女的一切举动都笼罩在了素问黑暗中的深邃绿眸下。
几个月前的深夜,素问一如既往地坐在阳台上盯着眼前许久未动的棋盘沉思,银白的月色仿佛也宽宏大度地给黑棋镀上了边,避免被围困的至上法则就是... ...
一只送信的乌鸦停在围栏上,它的腿上捆扎了新的消息,关于那位深宫中的皇子,当然不是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无聊传闻,黑方的弃子有时也能成为突破重围的关键,他决定先发制人。合上信纸,素问笑着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无视棋盘的规则,将黑棋移动到了白棋面前,直迎着月光,恍惚间竟分不清棋子的颜色。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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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OK了家人们,我和那个人谈判完了!胜利了!!不用改动太多!!(撒花撒花)但是我马上二模了,所以应该会考完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