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
路垚轻笑，看了一眼白幼宁。
路垚她右手中指内侧有茧，指尖有未洗净的微量墨痕，说明是个文字工作者。从衣服到鞋，全身行头三百往上。可是她用的钢笔很廉价。样式呢，跟街头小报新月日报很相似。
白幼宁呵。街头小报？呵，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
乔楚生默默的把眼睛闭上，不想卷入其中。白幼宁和路垚两个祖宗哪个都得罪不起。
路垚评价报纸的大小标准是文章的质量跟思维深度。贵报就算是卖到一千万份也是小报。
白幼宁你！
白幼宁气不过朝路垚走了过去。
乔楚生幼宁。
白幼宁用力的把笔摔倒本子上，坐了回去。
路垚你这种头烫一次就需要十几大洋。可你头上有一种小旅馆常用的廉价肥皂味，说明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袜子呢，换了一面继续穿，说明走得比较急，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富家女，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
乔楚生一直笑着看着路垚分析，没有打断过一次。
乔楚生你还能看出什么呀？
路垚把视线从白幼宁身上转到乔楚生身上，身子也坐了回来。
路垚您刚当上探长吧？
白幼宁这都能看出来？
路垚他戴的表爆贵。别的探长生怕会被说贪腐，绝对不敢露馅。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对你很不认同。所以审讯过程中经常会越俎代庖。没有办案经验，却能当上探长，说明上头有人。看气质您是江湖中人。加上你对她既排斥然后又顺从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这种特殊的关系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一个记者参与旁听过程。可是很抱歉，本人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权解决一切采访。
乔楚生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探长。
路垚承让。
白幼宁你跟死者，为什么会发生争执？
路垚他做股票爆仓，我是去追债的。
白幼宁你去追债不成，反被当众羞辱。于是……你就心生杀机。
路垚乔探长？你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传出去你不怕丢人？
白幼宁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乔楚生坐下。
路垚乔探长，租界跟别的地界还不一样。这儿是无罪推定。
乔楚生什么意思呢？
乔楚生全程嘴角带笑，一点都没有严肃审案的样子。
路垚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其名著《论犯罪与刑罚》中抨击了残酷的刑讯逼供，并提出了无罪推定的理论构想。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被称之为罪犯的。简而言之，在警方无法提供有效犯罪证据的前提下疑罪从无。
乔楚生阿斗，去聂府。把看车人找来核实他的口供。
巡捕是。
阿斗刚走，就有另外的巡捕在乔楚生耳边说了什么。
—moonlight—
白幼宁等等我嘛！等等嘛！你要去哪儿？
乔楚生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汇报吗？
白幼宁诶呀，是不是有新线索了。
乔楚生没有。
白幼宁哥~
乔楚生你先下去。
乔楚生让一旁的巡捕先离开。
乔楚生唉，幼宁，这是我办的第一个案子。上海滩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我办不好老爷子也丢脸啊。
白幼宁这事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乔楚生这个探长是老爷子让我当的。你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吗？
白幼宁有我在，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的。
乔楚生你别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白幼宁开始撒娇。
乔楚生你乖啊。这案子有什么眉目，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
白幼宁嗯！你放心。要是有线索，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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