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

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房间。大多数的物什都蒙在黑暗之中。艾琳娜停住了脚步，连带着扯扯唐晓翼披风的一角，使后者也停了下来。艾琳娜冲唐晓翼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向前走了。唐晓翼眯眯眼，发觉房间暗处藏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几乎与背景重叠。

“还能不进去吗？都走到这儿了。”唐晓翼压低声音，回头和艾琳娜说。艾琳娜沉思两秒，走到唐晓翼前面：“要进去的话，我走前面。况且，”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话锋一转：

“如果这个秘境真的是以《死寂》为原型的，那我们只要不大声尖叫就行了。她将唐晓翼护在身后，率先走进房间。就在那个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白炽灯的光线刺激到了唐晓翼的眼睛，他不得已眯上了眼睛。他一个尖利的女声高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艾琳娜没有回答。唐晓翼缓了片刻，眼睛适应了高强度的灯光。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艾琳娜和那个高大的、鬼影一般的人怒目而视。

唐晓翼认出了那个鬼影——是路易斯。他身侧被五花大绑着、昏迷不醒的是楚时。在他脚边匍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看身形应该是女孩儿。她的头勾着，仅能窥见模糊的一点侧脸，还被阴影糊化得差不多了。

“日安，路易斯博士。鄙人，唐晓翼，幸会。”唐晓翼先开口，他脸上挂起得体的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

路易斯向他点头致意，苍白僵硬的脸上同样扯出一个笑，转头就换了一副嘴脸去嘲讽艾琳娜，并换回了正常男士的嗓音：“噢，你看看呐，我的小艾琳娜，你的同伴可比你礼貌不少。”

艾琳娜对对方的讽刺不甚在意，甚至嗤笑出声，眼眸里不再盛满怒意，而是把玩着身侧的环首刀，回敬道：“你也不遑多让，见了面不知道先坦坦荡荡的打声招呼的。”

路易斯嘴角逐渐变得平直，眯了眯他深灰色的眼，细长的、留长着指甲的手指绕着他灰色的发丝玩：“与其在这里拌嘴，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吧，你，和你的同伴。我敢保证，你会乐在其中的。”他的身影逐渐变得高大起来，拉长，拉长，不断拉长，直到头顶顶着了天花板。他嘴里伸出一条又许许多多条舌头组成的长舌，像毒蛇吐信子一般，左右游移着。

艾琳娜神色一僵，唐晓翼从未见过她如此没把握的表情。艾琳娜将环首刀从刀鞘中抽出，伴随着“噌唥”的铮鸣声，直指路易斯：“那好，我和你打！”

哪知路易斯摇摇头，再次阴恻恻地笑起：“我和你身边的那个看着就很有意思的小朋友打。至于你嘛……”他顿了顿，眼神在屋内四下张望着，最终锁定在匍匐着的女孩身上，于是指指她：“就和她好了。”

那女孩应着路易斯的声音抬起头来，二人看清了她的长相——是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