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野（1）

（放野这两章是根据《藏海花》原著片段写的，进行了部分改编）

次日清晨，张起灵早早地收拾好随身衣物和需要携带的干粮，以及他时刻不离身的一把短刀，准备跟张海客一起上路。

他们此行名曰“放野”。张家有个统一的规矩，男性到了十五岁时必须通过外出放野这样的形式完成家族内部的考验，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张家人，在张家内部的庞大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

哪怕是未来族长张起灵也不能例外。而且此次放野之行，对于张起灵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意义。

吴邪理解不了这件事，他也不能跟着去，所以张起灵打算偷偷走。但临行前还是好好叮嘱了老管家，吩咐他仔细照顾好吴邪。

原本张起灵应该与他同龄的张家小孩一起出发，但他认为没有必要。以自己和张海客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

所谓放野，说白了就是盗墓，按照行内的说法也可以称之为倒斗。对于放野的位置及墓穴选择，张家并没有做任何规定，只需要真的下斗并带回墓中明器即可。明器，即为墓主的陪葬品。

另外对于如何分组也没有规定，几人成行都可以。或许有人会疑惑如果不下斗，直接在市场上买回来个明器充当战利品是否可行？

事实上，张家内部是有专人做鉴定的，东西是什么朝代的，什么人用的，什么时候出土的等等，基本都能被鉴定出来。

如果被查出来作假，不仅会被罚，甚至可能会有非常惨的遭遇。此处就先按下不表。

张起灵与其他人不同，他是有非常明确的目标的。他的目的地，就是位于陕西省境内的一个叫做“马庵村”的地方。

陵墓附近有一些地方的兵油子把守着，张起灵与张海客需要绕过他们的防守才能靠近陵墓所在的地方。好在他们的巡逻十分懒散，他们两人目标也比较小，然而没想到竟然在此处恰巧遇见了另外三个放野的张家小孩。

这三个孩子平日里和张起灵不亲近，但和张海客还算熟悉。

“要不要一起？”其中一个孩子问。

张起灵权当没听见，他不想浪费任何时间。不过张海客有自己的考虑，他觉得如果就他们两个人一起下斗，遇见危险可能不一定能完美解决，多几个人还可以帮把手。

“我要让他们加入的话，你有意见吗？”张海客跟张起灵小声咬耳朵。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无所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

没有说不就是默许，这是张海客对张起灵的观察结论。

“那就一起吧。”张海客招呼上他们。

五个人目标较大，于是他们只能等夜黑风高的时候才能开始动手。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几人悄无声息地摸过了对方的封锁线。他们白天已经打量过地形，几人打亮了手电筒，并将亮度调到最低。四处看了看，开始研究起来应该从哪里打盗洞。

“不知道这地方之前有没有被人盗过，会不会有盗洞。”一个小孩说。

听这话张海客立刻说道：“要是有盗洞的话，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不会。”张起灵终于舍得开他的金口了，虽然众人也不知道他凭什么如此笃定。说完，张起灵就开始寻找适合打盗洞的隐蔽处。确定位置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打盗洞，而是先在一处田垄的背面挖了一个大坑，供他们五人藏匿于此。

白天的时候他们再去收集更多的工具和干粮往坑里运输，等到他们终于把盗洞挖到古墓墓顶，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周了。

想要进入墓室，他们必须先撬开墓顶上铺设的青石板和下面的青砖。合力用一根翘杆把青石板撬开之后，他们又继续一点点地撬底下的青砖。

即使他们同为张家人，除了张起灵之外也没有人能够练就，仅用双指就能把石砖从墙里拔出来的功夫。张起灵的这种变态能力，是经过非常刻苦、艰难的重复训练才练成的。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终于打开了一个口子，一行人就依次跳了下去。等落到墓室内，张起灵发现这里不但没有积水，还非常得干燥阴凉。而最不寻常的，就是整个墓竟然是倒挂着的。

地面上全是壁画，而墓顶上则挂着许多东西。张起灵举起火折子凑近看了看，竟然是一具贴在墓顶上的棺材。

众人见了啧啧称奇，“不会是因为发生过地震，整个墓穴都被震翻了吧？”

“不会。”张起灵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人故意的？”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风水布局吗？”张海客发出疑问，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我在一部古书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这一带整体的山形山势，它是朝地里长的，并不是朝天上长的。风水师可能为了顺应这个山脉，所以不得不把古墓修成这个样子。”

张起灵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但这样的话，还有几个疑问。山脉都是顶朝尖、尖朝天、底朝地，就算是地下的山脉也都是如此，因为山势沉重，基本都是沉降，或者都是以沉降为主，如果附近有地下的山脉，是以地为天、天为地，那么，这段山脉可能已经沉降到地下很深的地方去了，按照常理，古墓也应该跟着下去了。”

确实如此，这墓实在是太奇怪了，完全与常理相反。于是就有人小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这也太邪了，不如我们撤吧。”

“不行。”张海客反驳，他知道张起灵此次势在必行，中途退出肯定是不行的。“都到这儿了，怎么能溜呢？总之一定要开，不过怕的人可以现在就跑。”

这话令在场的人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因为谁也不想以后被同族人看不起。

“那就开。”其中一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