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珠帘的背后,一男子正斜身站在圆桌边,一脚踩着木凳,弯折着腿,驱体斜微,
一袭黑色紧身衣衫,惟见他一手拿着桃花糕,一手用筷子夹着面前摆在桌面上的八珍玉食,
不断地往嘴里塞,两腮不停噙动咀嚼,饥不择食,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赶去投胎的样子,
最后更是吃不至兴,直接扔下筷子,干脆上手去撕了一只鸡腿,塞进口里,不到3秒,便吐出了一块骨头,
在桌沿旁,已有一堆骨头像小山高了,真是……
蝉禾抽了下嘴角,不由嫌弃万分,若要是放在府中,如此粗俗的行为,肯定是要挨板子,
不过,蝉禾面不改色,抱琴微驱行了个礼,低眉垂眼,温和轻声道:“奴婢见过公子!金妈妈叫奴婢为君作曲,愿公子能尽兴!”
而隔着珠帘里的男子正撕下另一条白切鸡的腿,闻声时顿了一下,没有抬头望观,颔首嗯了一声便继续撕自己的鸡腿,
蝉禾得到应允,便又轻柔开声道,“那,那公子可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李时安咬着鸡腿,睨了眼珠帘后的女子,打扰到他吃饭了,有些恼怒,想呵斥她出去时,
但不知怎么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蹙了眉头,便把脱口而出的出去转囗改为了“随便!”听着李时安低沉的响声,
蝉禾不以为然,轻悠妩笑道,“是!”话毕便向前迈步,掀开珠帘,走在一旁的雕花榻上,
在经过圆桌时,蝉禾用余光瞟了一眼,卧槽,是他!难怪他的声音这么耳熟,不错,那个粗俗的男子,
正是蝉禾早上施舍过的那位男子,李时安!此时的蝉禾,又气又酸!
气,是因为她自己被骗了,这男人果然是装,她早该不心软,啊!我的馒头,我的钱!
而酸,是因为他竟在这大鱼大肉,说明他是有钱的,而她却要弹琴作曲,做小偷小摸的,虽然刚刚她的收获丰富,
但是,她不甘心,今日,她一定要好好“出大血”!蝉禾狡黠地眯起双眸,在青纱的遮掩下,嘴角的弧度往上勾了勾,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只由她轻抚地抱琴端安坐上榻,百褶裙铺洒在小榻上,像朵盛艳的百合花,调试好琴的方位后,
她的指尖轻柔地拂动着几根琴弦,如同风吹过柳枝一般优美动听,随后琴声如泉水般清澈,如同瑰丽的风景画一般美好,
一首天籁之音就启在厢房里萦绕横梁,闻息,还有几句词曲,蝉禾垂眉噙轻唱,
“最是凝眸无限意,似曾相连前生,……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君不见青街雨巷,红尘巷陌;奈何无缘成叹,
情深若何君不见年华碧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首词曲,是小姐常念哼的,
是对叶修渊将军的初见爱意钟情深浓的见证!就连她,都被他们的情意所打动,默默羡慕和祝福,
唱起的时候不自觉地温柔沉醉迷离,就连李时安什么时候停下筷子,眼睛呆滞地盯着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