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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立冬,庄园外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
微暗灯光下,贝尔顿庄园一眼望去却比飘落的初雪还要白得苍凉
仆人们统一着着素白服饰,低着头沉默的来去,都不想在这个关头出错惹主子不虞
大厅中,入目一片素白
唯一的艳色是站立的黑裙女子,一头乌丝仅用木钗简单挽起,她不施粉黛,却仍是这黑白天地间难见的姝色
江清凉静静看着大厅上白得刺目的“奠”字牌匾,即便眼睛开始变得酸涩通红也一刻不离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幕,摇晃的烛光,红色的墙面,脚下粘腻的触感,有湿润的液体浸湿了她的鞋面
血泊里沉睡着的永远不会再醒来的父母,和雏鸟般还未展翅高飞就被生生折断的弟弟
最初的感觉是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迅速从大脑撤离
紧接着是茫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难以理解
然后是否定,她不断地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最后是疼痛,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而来,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子,一下插进了心脏,又在里面搅拌,几乎让她窒息
她全身的力气被夺走
支撑着她的骨头就像是被敲断了,又狠狠地碾碎,让她无法站立,软倒在地
江清夏几乎是一同死在那个夜里了
但仇恨又让她活着
可是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痛得她快要死去,却又不能死去
只能活着忍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都怪她,她应该早点回来,她应该不离开家一刻
江清夏的眼眶发热,她快速仰起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让他们担心
看了一眼一旁的全家福,江清夏转身坚定又快速的离去
曾经鲜活带着喜悦的生命被黑白冲逝,永远的刻在里石碑上
她一定要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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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夏处理好所有遗产后续,她开始收拾行李,而余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走到了她身后,伸手便按住了她的肩膀
发现被按住的江清夏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余弗的眉眼弯了弯,显然很满意江清夏的态度,在江清夏身后十分自然地打招呼
余弗哟,好久不见
江清夏听见声音,这才转过了身
面前的男人高她一个半头,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和宽松的牛仔裤
两道浓浓的眉毛泛着柔柔的涟漪,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的五官十分惹眼,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充满腐朽的恶人,可他此时的模样还是会无端让人想起阳光帅气四个字
他微微偏头时,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又为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不羁
江清夏玩够了?
余弗见江清夏回应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就像是得到了心怡玩具的孩子
余弗腻了,无聊的游戏本就应该结束
她微微抬头,睁着漆黑的双眸看着面前的人,淡淡道
江清夏那么…要开启一场新的游戏吗
江清夏我们,一起
余弗听见江清夏的话似乎更加高兴了,表情比刚才还要明媚,兴奋捂住了嘴
余弗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
他原本无聊得准备要是江清夏如同之前那样不回应自己,那他就割掉她的舌头,让她以后再也不能回应旁人,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真是太好了
江清夏看着余弗的眼睛,那里面的愉悦多得快要溢出
她清楚的知道余弗的恶劣,她异如平常般做出回应,也没有试图远离,她能感觉的出来,余弗看似放松,但其实正锁定着她,她无法逃跑
在余弗最开始靠近江清夏时,她的身体就下意识地出现了警惕反应,但很快这种反应就被压了下去,进而在余弗的手搭上来时完呈现出了一种不设防的状态
余弗我比较喜欢大逃杀的游戏,享受那些绝望和痛苦的表情
余弗不过,作为玩家,我听你的
余弗我们同类相吸对吗?
余弗用和刚才一般无二的笑容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虽然面容看起来像个天使,但他的内里却是实打实的恶魔
就连对待喜欢的玩具,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他从来只会凭借自己的兴趣去做事,只要确定这件事对自己是绝对没有危险的
而现在对于余弗而言,江清夏对他构成不了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