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九,叶子和妈妈很早就起床洗漱了。母女俩穿着同款式的运动装,并肩站在镜子前,如果忽略发色和眼周的皱纹,两人更像一对姐妹花。
“东西拿好了吗?”尽管妈妈不放心地把东西检查了很多次,临出门时,她还是要多心问一句,生怕漏了什么忘记带。
被这一问,叶子也有点怀疑自己,连忙把包拉开再检查一次,数了数没错,拉上链子,送了口气。拍拍已经背在背上鼓出来的登山包,朝妈妈比了个大大的“OK”。
“一切准备就绪,请立领导吩咐。”叶子脸上端的一本正经,语气却出卖了她。
“那我们出发吧!”活泼俏皮的叶子在妈妈眼里闪闪发光,女儿掩盖不住的兴奋,让妈妈也忍不住陪她参加这场幼稚的“变装”游戏。
南方的冬天,树还是绿的。一路往上爬,只看到铺在路上的枯叶。不像燕城,秋起就开始落叶,叶子记得在回家前,燕城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了。
一路上,妈妈走在前,不时的用棍子拨开拦路的野草。叶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妈妈身后。偶尔妈妈转身看看气喘吁吁的女儿,转身扛着锄头继续向前。
越往上爬,路越加狭小陡峭,攀爬时需要更加注意谨慎。
汗水顺着脸颊淹没在地里,后背运动衫潮湿的面积,不需要用手触摸也能感受它在慢慢扩大。
作为标志的树近在咫尺,叶子拖着发热的躯壳加大步迈动的频率。
走过那棵树映入眼帘的是一小块杂草丛生的平地和一小个凸起的小山包。
妈妈把锄头放下,撑着它在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山包。叶子赶忙把包放下,从里面掏出水递给妈妈。叶子和妈妈喝了几口水,才平复下来。
“动手吧!”妈妈说完把另一把锄头分给叶子。叶子接过,以小山包为界线,默契的和妈妈一左一右的开始除草。一年多没干这活,叶子却不觉得生疏,除草的动作流利的像天生刻在骨子里一样。
十分钟后,等把两边的草铲完,累在一起,就只剩那个青青的小山包了。
叶子和妈妈对视一眼,一起来到山包面前,母女俩整齐的鞠了三个躬。
“老叶,我和叶子来看你了。一年没见,你身上的草长的乱七八糟的,等一下我们帮你理一下,要是疼了,你可要忍着点。”妈妈和爸爸说话还像从前一样,爸爸却以沉默来回应。
“爸,我和妈来看你了,等一下您疼了,您可别生气。”叶子平静地看着小山包,又看了眼妈妈,未了还欠揍地补充一句,“要是疼了,你就怪我妈,肯定是妈妈弄的。”
本来叶女士的心情就有点低落,耳边听见不孝女光明正大的甩锅,伸手狠狠拍了一掌叶子的胳膊,对着小山包道:“老叶,这都是你惯的,现在她是无法无天了。”
母女俩打闹玩,不约而同的各自除起草。等小山包恢复成土色,才放下手中的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