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帝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四人一起在冬季,她和远致的妻子围炉煮茶,而他则和远致切磋棋艺,几人笑口常开的日子。可惜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人。
声音有些嘶哑:“是远致和素芳的那个孩子?”
“是。”李帝回想了一下日子,“那孩子明年该及笄了吧。”
江暮听到李帝这么清楚的说出江峤的生辰,还是有些吃惊,“明年夏季就及笄。”
“可定了人家了?”
江暮立刻打起警惕,“快了,等他们回来两家就该交换庚帖了。”
李帝没想到还真定了人家,想到自家的儿子,追问道:“定了哪家?”
“太傅家公子。”李帝回想了一下,想到之前朝堂上羽嵘的样子,“是他啊,倒也相配。”
“竟如此,到时候给朕来个信,让朕代替远致为她准备一份嫁妆。”
江暮见此,低头行礼,“草民带峤儿谢过圣上了。”
李帝挥手让他退下,随后又让王公公领着婢女退下,望着案桌旁那盆兰花,“媛儿,远致的女儿已经快要定亲了,你若是还在,定是要给这丫头张罗嫁妆的吧。”
空荡荡的宫殿内,只有一人身处高位,何其风光又处处彰显寂寥。
“吁~”
“公子,前面就是江府了。”
羽嵘轻声地唤醒江峤,“阿峤,到家了。”江峤揉着眼睛,她自己觉得应该可以让那些专家研究一下羽嵘,毕竟她一靠他就想睡觉,简直是行走的安眠神器。
“到了,那你回去吧。”江峤好一会儿没听到声音,转头,就看见羽嵘一脸委屈的模样,“是我还不够好,还不配去见祖母他们,阿峤你快些走吧,我不要紧的。”
江峤扶额,又来了,这该死的茶味,当初自己为什么因为怕他被茶语骗到,所以给他恶补了下什么是绿茶,又有哪些经典语录,现在看来纯粹是折磨自己。
“没有没有,怎么会,子佩是最配和我回家的人。”羽嵘弱弱地看她,“真的吗?”江峤深吸一口气,咬牙点头微笑道:“真的。”
羽嵘见她这么说,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阿峤不是那种用完就丢的人。”江峤一时觉得自己被内涵了但她没有证据,好在羽嵘知道分寸,小作怡情,在江峤的耐心即将告急的时候,正经说道:“去吧,注意安全。”
江峤看了看前面的江府,又转头看了看形单影只的羽嵘,心下一处塌软,抱住他,“你回去,记得替我跟姑母带声好,等过几天我再去看她。”
羽嵘把头埋在江峤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清香,闷闷的说道:“别过来了,虽说已经回京,但那些人不会停手的,先待在府中,母亲那边我会去说的。”
江峤知道他一向考虑周全,“好。”
“快去吧。”羽嵘松开她,替她穿好狐裘,把汤婆子递给她。
“那我走了?”
“嗯。”江峤一步三回头,最后直直奔向羽嵘,在脸上留下一吻,“这次真的走了。”
羽嵘看着江峤走到江府门口,小厮兴奋的引人进去,直到大门再次关上,才对竹轩说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