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言夫妻两人在方家住了一宿,第二个一早便去给方家人辞了别,锦惜没见到自家大嫂崔氏,于是就托了魏氏把东西转交给崔氏。是一些安胎的补品,只道是家里事多,不能得闲去庄子里看她,待她要临盆了便会去看她的。
方鸿和魏氏应了是,也吩咐着夫妻二人要和睦相处之类的话。锦惜和温正礼自是好好应下,拜别一众人之后便上了马车就回了靖安侯府。
马车一路上咯吱咯吱的到了侯府大街,锦惜坐不惯这车,于是就闭目靠在车壁上,温正礼看着她难受到模样,忍不下心让她受罪。
于是坐着挨近了些,锦惜感受到了,但是不想去理那许多。温正礼拉住锦惜的袖子扯了扯,轻声问道:“惜惜,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锦惜睁开眸子,勉强带了一丝笑“没事,只是乏了些。”
“那就靠在我肩上,这样少晃些。”温正礼言罢就用手去扳她的头,好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上。锦惜也没跟他客气,觉得头晕晕的,于是就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温正礼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好叫她靠得舒服些,锦惜果真舒服了些。
还没入府便有小厮在西门处候着了,见着马车来,便急吼吼的跑来。坐在车橼上的春桃问道:“这么急,可是有些什么事儿?”
“回春桃姐姐,是西府里老侯爷请世子和侯爷过去说说话呢。这会儿叫奴才来请世子。恰巧从这西门过便从这角门去见见侯爷吧。”小厮恭敬的道。
里头的温正礼自然也听到了,应是声好。锦惜抬起头来,“世子不若先去见见祖父和父亲,妾身先回去叫人给你收拾院子,晚间你回家就到春归院来。不必再回清朗居了。”
温正礼看着锦惜的模样,只笑着道:“好,你回去就先歇着,叫仆人们做就好了。不必太劳累。” 锦惜笑了笑,推了推他笑道:“快去吧,别让长辈等着。”
温正礼应了是,便下了车,临走时还吩咐着春桃“进去扶着你们夫人,莫叫她累着,回了屋就好生歇着。”
春桃应了是等他走了,才进了马车。
且说锦惜回了春归院,青柳从灶上给她端来一碗安神汤。说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锦惜端着喝了,趁时间还早便就歇了一觉,青柳一向沉稳便领着人到清朗居打理。帮着收拾物件。
午间锦惜醒来,问了春桃。春桃说是世子还没回呢,于是锦惜叫了春桃给她梳了妆,穿了件家常衣裙就往清朗居而去。
见清朗居内婆子丫鬟正忙着,青柳在一旁指挥,见着锦惜来便道:“夫人您来的正好,世子爷的屋里有着一匣子的字画,奴婢不敢乱动。想着让夫人去瞧瞧才好。”
“哦~字画啊,我看看,可别是什么贵重的字画,那样只怕好生收着才是。” 锦惜言罢便随青柳一同进了屋。屋里物件已经收拾得很妥帖了。
那一匣子的字画摆好放在柜子里的,匣子里字画卷好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锦惜取了一卷来,心里头想着怕是哪个大家的字画,没想到温正礼还有喜欢收藏字画的兴趣啊。
轻轻展开来,入目先是一双红色的绣鞋,慢慢的是红色的礼服,绣着金色凤凰图案的绣衣十分绚丽,让锦惜震惊的是图画上女子的模样竟然是她的模样。画得实在是惟妙惟肖,青柳不由惊呼出声,“夫人,这是您!”
“嘘!”锦惜示意她不要大声喧哗,随即又展开第二卷来,上头画的也是她。第三卷再展开来也还是她。锦惜的心砰砰的跳个不行,只道:“青柳收起来,好好装在匣子里,谁问都说我没看过。”
锦惜知道温正礼喜欢她,但不知道他居然魔怔成这个样子,看到人家暗恋的物件最尴尬了,而且还是自己,这样更尴尬。
锦惜故作镇定的出了屋,吩咐外头打理的仆妇们。温正礼屋里的那个名叫慧儿大丫鬟从东厢房里出来,看见锦惜立于台阶之上,便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夫人安好,夫人且歇着吧,奴婢们收拾就好。”
锦惜对她没多大印象,只微微点头,不言语的坐在一旁放置的太师椅上。锦惜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慧儿。人如其名,很是聪慧能干,怪不得这些年侯夫人已逝,她一个大丫鬟却能以一手之力管了这东府的大半。
因着没有女主人,靖安侯爷便把东府这中馈之权交给了妾室张氏,这张氏呢原是侯夫人的大丫鬟之一,听人说为人很是贤惠,又是前侯夫人的贴身婢女,故而侯爷也放心把这中馈暂时交给她。
锦惜可没觉得这张氏有多贤惠,依她一个小小丫鬟能得侯府当家主母的大半权势,想来也不简单,锦惜抬头看着那正忙着的慧儿,心里头不由谨慎了起来。
慧儿若是没有几分本事又如何与张氏周旋,锦惜不是笨人,没想着要去争权,就算她想,也得看看那些人有几分本事,她是否能斗得过。她从来都不会自我感动,即便上辈子温正礼能够心甘情愿的为她死。但在情感上的事儿还得理智,夺权不能只靠男人。
“慧儿,你过来!”锦惜向慧儿招招手,笑眯眯的看向她,随后问道:“世子爷最喜欢吃些什么,你知道吗?” 慧儿听罢有些紧张的看着锦惜,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知道”
“哦~你别怕,是这样的,我想着你若是知道世子爷喜欢吃什么。赶明儿就拟了一份单子给我。往后世子爷回主院住了,我也好叫人去准备。”
锦惜见她模样紧张,不由狐疑,明明方才指挥挺好的呀,为何跟自己说话就磕巴犯蠢,莫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