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不久我们便到许氏的停车场。‎一位年轻的孕夫司机站在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旁。一看见总裁就急忙拉开车门。总裁甚么也没说,弯腰走进车子里。我跟在后面,向司机点了点头然后亦走进车子里。‎司机轻轻关上后座的车门,之后便回到前座驾车。‎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走着。自我们离开公司,总裁就没有与我说任何话。脸上一直挂有的笑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告诉我目的地是那里,也没有告诉我, 我将要做甚么,更没有告诉我,找我当助手的原因。‎公司里有经验的秘书多的是,他根本不需要找我这个没经验,刚刚进公司的新员工做他的助手。到底为甚么?‎没甚么可以做的我唯有看看车外的风景。怎料车子竟然进入隧道里,车窗外黑漆的,剩下我和总裁的倒影。‎从倒影中可以看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微笑,他的嘴抿成一条线。他闭上眼睛皱着眉静静地待着,好像睡了一样。然而我直觉吿诉我他没有睡。我把视线从他的脸移到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外面身穿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这样的配搭令他的肚子更显眼,因为肚子被衬衫紧紧地包着,这显得他的肚子更大。‎相比其他孕夫,他的肚子特别好看,与愿洛的不同,与沈纯的不同。他的肚子比别的更圆,看下去像他腹内放有一个大大圆滚滚的西瓜。‎离开隧道后,车窗外尽是树木,而车子亦开始攀上斜坡。偶而,车子会因为山路的崎岖而大力摇晃。我用眼角望了望旁边的总裁,他依旧板着脸抿着嘴。没事就好了。‎我把视线放到窗外,望着外面一片绿色。车子又晃了一下,沉沉的呻吟声同时传岀。我立刻把目光放到旁边。‎总裁他正低着头,手伸进外套里。他的脸色在外面阳光的映照下偏白。我张开口想问他有没有事,但想起之前我这样做贝尔先生的反应,我就不敢问了。看见他咬着唇忍着呻吟的样子,我的心揪着。‎突然,我头顶亮起灯来。我知道怎么办了。我从手袋掏出耳筒,然后插上耳筒。我拿岀电话假装按下音乐播放器,最后便把视线移到窗外。‎‎「嗯⋯哼⋯嗯⋯」 ‎果然。他沉沉的呻吟立刻此起彼落。我忍不住不转过头看他。他闭着眼微微曲着身体,然后用手大力地揉正在剧烈蠕动的肚子。我清楚看见他手上淡青色的筋,可想而知他有多用力去安抚闹得很的孩子。‎我没有岀声,只是默默地带着没播歌的耳筒,聆听他的呻吟声。‎为甚么我的心会揪着揪着?‎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离开了山路,驶到一间大房子前。‎在车子停下后,总裁便说:「⋯下车吧⋯」 ‎我拔下耳筒,下车去了。回头一看发现总裁正缓缓地下车。下车后,他一手撑 在车顶一手放在肚子上。在阳光下,我可以清楚看他前额碎发的碎碎星光。‎‎「总裁,你还好吗?」 ‎总裁他没有回我,只是继续他的动作。‎‎「许先生。」 ‎我背后忽然岀现了一位女士。她伸岀手,邀请我和总裁进入大房子里。总裁立刻挺直腰杆,放开撑着车子的手,改为放在后腰。尽管他没有再皱眉,没有再咬唇,看似不痛了,但是我能看见他那没有停止过蠕动的巨腹。‎我走上前想扶一扶他,让他等会儿不会走得辛苦。然而,他竟然避开我伸出来的手,对我给他的援手视而不见,自己一人跟着那女士向大房子迈进。‎我们被带到大房子里的客厅。客厅的沙发里早就有人坐着。当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去,我才看见他的脸容。‎他并不帅,脸圆圆的,身体也较为圆润,因此他的肚子并不显眼。我甚至怀疑他不是孕夫,怀疑那隆起的腹部不过是他的脾酒肚。他靠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总裁。‎‎「央,没想到要见你竟然要预约才行。我上个月约你竟然要今天才能看见你。」 ‎‎「最近比较忙,不太方便。」 总裁笑道。 ‎他们二人刚开始时都在说闲话,谈谈那间餐厅好吃,谈谈以前的同学结了婚没有,谈谈最近公司生意如何等。气氛好像很和谐般。我本来以为他们来不过是谈笑风生。‎‎「央,就如我之前所说,我要做许氏的副总裁。」 ‎当那男人谈到这个话题,总裁的笑容就由微笑转为呵呵大笑。 ‎‎「呵呵⋯想做副总裁,你有资格吗?」‎‎「我是那个跟你一起兴办许氏的人。约𨌺不过是中途加入。为何他有资格做副 总裁,而我没有!?」 ‎那男人边说边激动地站起来。相比之下,总裁非常冷静。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缓缓抬起头看着站起来的他。‎‎「是谁说许氏不可能成功?是谁拿走许氏原有的资金去发展自己的公司?是谁抛弃我一人到国外投资?」 ‎‎「我⋯」 ‎‎「是你!你做了如此的事仍敢跟我说你想做许氏的副总裁!你不过是看见许氏 现在如此成功,所以想分一杯而已!」 ‎总裁也越说越激动,因此他单手扶着腰也站了起来骂道。‎那男人听过后,脸色顿时白了。之后,他跪在地上说道:‎‎「央,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是想分一杯,我不过是想赚点钱救我的老婆而 已。她癌症末期了,需要大量金钱支付手术费用。你都知道,我破产了,我根 本没多余金钱救我老婆。」 ‎他爬到总裁的脚边,用手扯着总裁的西裤,哭道:「当我求你,你可怜一下我,念在我们年轻时的交情帮我救救我的老婆!当我 求求你!」‎‎ ‎总裁面不改容地笑道: 「我孤身一人负债的时候,又有谁可怜我?」‎那男人的泪水顿时从眼眶涌岀来。他一手捧着他向下垂的肚子一手扯着总裁的西裤,不停地求总裁帮帮他。然而,总裁没有阻止他亦没有答应他。总裁更闭上眼睛稍作休息,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你就这样狠心?」‎‎「难道你不狠心吗?」‎那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指着总裁说道: 「如果我当了鬼,我一定回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