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惜惜浑身酸痛无比,心脏不停的抽痛,那一枪是真真实实的打在了心脏上。
不对。
那她怎么还有知觉意识?
她打了个冷颤,惊讶之间迅速睁开眼睛,抬眼竟是乌突突的氛围,自己的床铺旁边还围着三个眼睛黑豆豆的小男孩儿。
见她醒来,三个男孩儿眨巴着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她咽了咽口水。
周围的环境让她整个人都蒙住了,不管是几个男孩儿身上穿的衣服,脚下踩的黄土地,还是单薄的木板制的桌子,还是自己躺的这极矮的床榻,包括一眼能望到的水缸。
都让她郁闷至极。
难不成她穿了?
还在犹豫之时,对面那个稍大的男孩突然开口,虽然小男孩面露紧张,后退了两步,可声音却还是拔高了,冷冰冰的叫了她一声:“娘!”
这一声娘直接把农惜惜送进了冰窟。
显然这小娃娃很不情愿。
农惜惜清了清嗓子,朝着那个年龄稍大的小男孩儿开口道:“我是你们的娘?”
几个小男孩儿听到农惜惜这话以后面面相觑,最后你推推他,我推推你,回话的任务还是到了那个稍大的小男孩儿身上,他红着脸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爹说了,你要是不做饭给我们吃,回家爹就把你扔到山上喂饿狼!”
农惜惜看这小家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能吃了他似的,她晃了晃脑袋,从床上爬了下来。
瞟了瞟那三个穿着青布还打着补丁的小男孩,三个孩子白白净净,特别是那乌豆的大眼,看样子孩子他爹拥有很不错的基因,不然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就是有点粗暴。
还教孩子说她不做饭就把它扔到山上喂狼,看来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农惜惜扯了扯嘴角,既来之则安之。
来都来了,就当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了。
反正在那边组织交代她要做的事情没做成,还被对手看到了她最真实的样子。
如果继续在那边生活的话,也要夹着尾巴躲起来过日子,哪怕是这样,那群疯子也不一定能放过她,倒不如……
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农惜惜低头看向这几个娃娃。
她突然蹲下身子摸一摸那个娃娃的头,可她的手才刚在老大的头上还没动就被小男孩儿迅速的跑掉了,那小孩儿躲在桌子旁,恶狠狠地瞪着她。
几个小娃娃也跟着迅速的跑了。
躲在桌脚处急溜溜的大眼盯着她,农惜惜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开口问:“要是想让我给你们做吃的,就都出来帮忙。”
农惜惜挽了一下自己水蓝色的袖子,露出一小节光滑的手臂,走出房屋才看清楚刚刚来到这世界的全貌,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污染的痕迹,篱笆圈成的小院子黄土嚷嚷,北边是剁的老高的草垛。
旁边还圈养了几只小鸡。
篱笆门口往左三步就是大锅,农惜惜转头,果然米缸就在里屋的门口,她掀开木盖看了一眼。
果然。
一缸是小米,一缸是糠。
农惜惜转身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三个孩子,咬了咬牙硬是从小米杠里匀出了一瓢的小米。
瞧那几个孩子瘦的,三个加起来估计都没几两肉,还是先给他们补一补。
她刚跨出去准备放在锅里。
“吆,沈家娘子,沈寻这才刚出去就开始吃粟米了?”
农惜惜顺着声音转头,篱笆那边就出现了一张大脸,女人大饼脸,眼睛很小,声音尖细盯着她的那神情极为不满。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一瓢黄橙橙的小米。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没过一会儿她又开了口:“粟米我们一年还要上交朝廷两石,每家最后能剩下的都不多了,你家这粟米是从哪得的?”
女子的声音中明显带着试探,农惜惜很努力的思索,可以前的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只能含糊其辞。
“这不孩子嘴馋说我要是不煮点粟米给他们吃,回家就要和他爹告状呢,也没多少了。”农惜惜笑着打马虎眼,正愁不知道怎么结尾。
屋里的那三个小娃娃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最小的那个娃娃冲着对面的女子就丢了一块石头,丢完之后就立马跑到了他大哥身边缩了头。
那黑豆眼中极为不忿。
“哎吆!你个小兔崽子,欺负人都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这辈子和你们家挨着可是我老花嫂最难堪的事了!”
那女人说罢就立马瘫坐在地上,掩面开始哭泣起来,庄子不大,她的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指指点点的路人。
大多都是一个村庄。
都知道这两天农惜惜家当家的不在,就全部站在老花嫂那边,伸出手对着农惜惜开始指指点点。
什么情况?
她才刚来啊,什么都不懂,这几个小家伙,别给她惹事儿啊。
“娘!你怎么了!谁敢打你!”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瞬间从屋里跑了出来,那眼神凌厉可怕,在花嫂旁边站着眼睛就朝着围栏旁的她们母子几个扫视过来。
虽然农惜惜也不想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事,可上一世的她就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这一世恐怕也改不了。
更何况这还是几个不懂事的奶娃娃,所以她直接将三个小娃娃护在自己身后,眉眼往上一挑,盯着那个自称是老花嫂儿子的男子。
那男子被农惜惜看到有些不自在,往上提了提眉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本来就长得高大,一怒瞪眸子,整个人更凶了些,三个孩子直接趴在了农惜惜的脊背上。
手也硬生生的扯着农惜惜的衣袍。
“你这小崽子居然敢拿石头丢我娘,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那穿着灰色麻衣的男子隔着围栏伸手就要去拽她,农惜惜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一甩手用力敲那男子的胸口一推,那男子竟被推出几丈之外,周围看着他们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农惜惜赶紧拥着孩子往自己家院子里退,退到那男子动不到她的位置。
此时栅栏外已经围满了看戏的同村人。
议论声也蜂拥而至。
“这沈家娘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花嫂家的这儿子是出了名的大力,居然能被着沈家娘子推出这么远,看来花嫂家的怜花惜玉没舍得下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