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地上,魂飘神荡。
“想想岁暮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觉得不值。”林岁暮的话语如同针刺扎进我的心脏,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我怔怔看着面前冰冷的墓碑。
许多人说,为情所困之人不成大事,所以在家族聚会,我常面对情爱一事表现的十分淡然。
可事实上,我自以为不是能够做大事的人。
我只想要林岁暮能够永远陪在我身边。
林岁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溢出的酒水顺着脸颊流向地面,顿时水花一片。
“六年前,小丫头高中毕业,再一次去了寺庙拜佛,那次她孤身一人跪在佛前,满是虔诚的许下心愿。”
林岁朝恢复平静,声音淡泊如水,未起波澜。
“她说,希望往后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苏南山一个人也要平平安安的。”
·
盛夏的晚暮,雨水倾盆而下,伴着轰隆雷声与闪闪光电。
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衣着单薄,眼眶微红。
这天。
我困在雨里不得出,眸光中映现当年往事。
许村的深巷里,人迹罕至。
林岁暮靠在墙壁,睫毛轻颤的看着我逐渐逼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我将林岁暮抱在怀里,任由她如何挣脱依旧不愿松手,我贴身附上,不停咬着她的薄唇。
直到她使出浑身解数将我推开,眼神厌恶,说了句要我今生难忘的话。
“苏南山,你真他妈的有病。”
那次是她罕见生气。
我原先不明白,直到今天。
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她,却不知道原来她也得了病。
可是事已至此,再去纠结死因如何又有什么用处?
黄昏时的夕阳总不能当做黎明的曙光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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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掉皮严重的铁门前,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薄薄的路灯撒下银白色灰尘。
我走进屋内,环顾曾经居住在此的点点滴滴。
装载了我和林岁暮的许多回忆。
我倚靠在沙发,从湿漉漉的口袋里取出录音笔。
她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顽皮嬉戏,她说的很认真。
“其实昨天在许村南边我说的那些话真的不是我本意。”
“死好像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想你因为我的身体劳心伤神。”
她说了太多太多的话,可令我印象最深刻,心神猛然颤动的,只有最后一句,她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扬,像是在说很骄傲的事情。
“苏南山。”
“我爱你。”
我泪如雨下,哭的稀里哗啦,撕心裂肺。
按理来说,像我这样家境教育下的孩子,不该会因为区区女人而成这般模样,这是很没道理的。
屋外骤风暴雨,雷轰电掣。
我死死的将录音笔攥在手中,抽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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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装扮,非黑即白。
我把昔日予她的情书藏在柜中,合影的照片留于案牍,与她共度的每件事情着笔写在文集。
我很擅长留下和她做所有美好的事情。
可是就像我抓不住微光。
再也留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