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出一根烟,顾白甫摆了摆手,“烟还是得少抽,这玩意抽多了肺受不了。”
我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记忆高中时期,这家伙可是学校里的校痞头头,抽起烟来压根不像其他人偷鸡摸狗似的,光明正大的拎个板凳就坐在教室门口,一根根抽着。
当时那情形,说一天一包恐怕都不止,怎么说戒就戒了?
只等回味过来,我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距离当年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昔日的同学大多数也都已经成家立业,好像只有我自己还困在当年出不来。
我好奇的问向顾白甫,“当年记得你不是喜欢隔壁班班花,追到手了吗?”
他眉梢一挑,神情骄傲,“那是肯定的,就凭借咱得英俊风姿,追个小姑娘手到擒来。”
我看着他从棒球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捣鼓了一阵,走到我身边,将最近的聊天记录翻给我看,他解释道:“诺,别说哥们只会吹牛。”
我顺着他手机屏幕看下去,内容多重复无趣,无异于买菜做饭生活中的处处琐事。
世上许多过了新鲜感的情侣貌似都在过这样的生活。
“结婚几年了?”我问。
他不假思索,回答道:“三年,大学毕业就结了。”
我颇为感慨,又由衷的祝福他与正在家里满心欢喜等待丈夫的姑娘天长地久。
“行了,你老婆叫你买点菜回去,我就不耽误你事了,有空再聊。”我站起身,拍了拍顾白甫的肩膀,就此离开。
将近下午,集会已经散的差不多。
这条油柏路又恢复成昨日我初来此地的安静模样。
我点了根烟,正打算认真逛逛从前的青春,电话正在此时好巧不巧的打了过来。
我垂眸扫了眼来电显示,叹了口气,走到一颗极为平常的树旁石阶坐下,点了接通。
“姐。”我声音略微沙哑。
对方怔愣片刻,隐约有抽泣的声音传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南山,阿姐赶下个星期的机票,请了国外最优秀的心脏科专家,这次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吸了口烟,尼古丁的气味四处飘散,许是我吐气的声音过于大了些,对方急切的问道:“你在抽烟吗?”
我晃了晃脑袋,乌黑长发随着晃动,我云淡风轻的回答道:“我自己心里有数。”
电话那头迟迟的没有声音传来,我听见耳畔传来的风声,目光里倒映着杨柳的绿枝。
“姐,挂了吧。”
我随手将烟丢进身边的垃圾桶里,挂断电话。
从小我和姐姐一起长大,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无非是觉得我很不配合,自以为是。
我一直都没有解释过。
在我看来,姐姐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活的很不轻松,所以我经常会将第一选择的权利交给姐姐。
也因此,出国读书的权利给了姐姐,当然姐姐也不失所望,在各个领域都小有成就。
我的人生几乎很圆满。
优越的家境,偏爱我的父母和姐姐,以及我惊人的学习能力和俊俏的外表。
唯一有所失望的,就是没有娶到一位叫做林岁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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