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罗府的各处管事都到府里来走礼了。岁岁没见,只是把这事交给了罗成章和白管家去处理。
反正新的一年都要把该换的换掉,这些人见与不见都不那么重要了。
除夕当夜,众人聚到老夫人哪里的时候,在落了雪的院子里,罗宜怜看见了岁岁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半旧的鸭蛋青斗篷,便忍不住问:“大姐姐不是新得了一件石榴红的披风吗?今日过年怎么不穿那一身出来喜庆喜庆?”
岁岁看她:“祖父孝期未过,便是逢着节气,也不能张扬的穿红戴绿吧,再说了,我有什么新衣裳,五妹妹怎么那么清楚啊?难道整日里不错眼地盯着我的院子?”
罗宜怜在这儿气得不轻,好几次与岁岁交手都没有得到任何的便宜,倒叫她慢慢地有点害怕与岁岁对上了。
至少过了年以后,罗宜怜很是安静,一点都不敢在岁岁面前扎翅了,就连家里准备了给别院宜宁送东西的时候,她也没跑出来挑三拣四。
岁岁清点好了东西,就让人先去送了。
一回头,她就看见罗慎远过来了:“有事?”
罗慎远搓了搓手:“最近风光正好,要不要出门踏青?正好快到清明节,也可以去寺里给…祖父敬香祈福。”
“好啊。”
答应了罗慎远,就挑了一天正好出门。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路上,罗慎远还向岁岁打听:“你……还有见过那个人吗?”
岁岁告诉他:“去年冬天,我去找过他,但是他不在。”
“那你有留下什么吗?”罗慎远追问道。
“没有必要了。”岁岁无所谓道。
罗慎远想了片刻,又说:“那你想知道他的近况吗?”
“你知道?”岁岁好似抓住了一个漏洞,反问道。
“呃……我没有刻意打听!不过是他出现在六合酒肆里了。”罗慎远真是没有说谎,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他真的看见了陆嘉学,出现在六合酒肆里点了一碗元宵。
“那你说吧,他怎么了?”岁岁倒也不纠缠这个。
罗慎远清了清嗓子,认真道:“长姐,我跟你说啊,这个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身边都有女人了,而且还是秦楼楚馆里颇有名声的乐伎。”
岁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怎么就确认他身边的女子是秦楼楚馆里的?你去过?”
“当然没有!”罗慎远马上举起手来,“我可以发誓!”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信你。”岁岁笑着将他的手放下来。
岁岁和罗慎远去的是香火最盛的一座寺庙,这里颇负盛名,也是人声鼎沸的。在这里祈福的,叫卖的都有。
岁岁在这里替祖父供奉了点东西,捐了香火钱,拜了佛出来,罗慎远就指着一边求签的地方。
“姐,看那边,有求签解签的。我们去试试吧?”
岁岁也答应了:“不过你要求什么?是求前程还是求姻缘?”
“都可以。不过姐姐在的话,倒也可以问问姻缘”
从求签筒里摇出来一个,批语却不怎么蹊跷。
「此亲虽好汝无缘,休要耽迷惹祸愆」
她扫了一眼,对着披语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又添了几分香火钱听了小沙弥念着解签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