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祖母聊过之后,岁岁就知道祖父大限将至了,她想了想,还是往祖父的院子去了,路上还问轻云:“祖父病重,此事给父亲去信了吗?”
“嗯。”轻云道:“白管家已经把书信加急发出去了。”
“那就好。”
到了老太爷的院子里,看见祖父那骨瘦如柴的样子,岁岁还是红了眼眶,或许她没有完全对此付出情感,但是细水长流的几年相处依旧不能忽视。
她郑重地看向祖父:“孙女,恳请祖父把您真正的那幅松柏图交由孙女保管!”
老太爷病的都没有力气做出表情了,老夫人就率先表达出她的不赞同:“不可!你祖父眼看着就要丢下我们去了,那幅画自然是要留给我来做念想的!”
岁岁却说:“可是此物只有交给孙女保管才是最安全的,他们不会想到您会把如此要紧的东西交给我。”一个女子在这个时代避免不了嫁人,那嫁的人即便会有嫁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嫁妆里可就落到别人家里去了,不放心啊。
老太爷喘着气:“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岁岁摇头,“但我相信祖父宁愿无视规矩,都要显得让在家中看起来荒唐,一定有您的深意。”
然后岁岁就不等他们反应,就自己把那幅松柏图找了出来,然后又拿了一把刀,仔仔细细的把这幅画给拆开,在中间的隔层里,就找到了几页纸。
她也不看这上面具体讲了什么事儿,就把这些东西卷吧卷吧收了起来,然后又从老太爷日常的随笔里面选了一些东西,对照着笔迹,写了几张零碎的情话。
老夫人不解:“玉儿这是在做什么呢?”
岁岁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两个老人看:“您看,这个如何?”
“这是?”
岁岁说:“祖父去后您若是对着这样的字句点点滴滴颇为怀念,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正好以假乱真!”
老夫人眼前一亮,看老太爷。
老太爷却轻轻地摇头:“不成,你这墨是新的,骗不了人!”
岁岁却说:“能做旧!”
忙活了一夜,将做旧好的书信重新封进画里,又说:“若只是词句还不够,孙女儿这几年跟着祖父学画画,又临摹过好几幅,孙女自认为那可以、以假乱真。到时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临摹的画作全都一把火烧了,只留下这副‘真迹’……”
如果这副真迹再遗失那至少明面上罗家便和此事无甚关系了。
老太爷也不觉得这就是最完美的隐藏法子了,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选择相信,便是糊弄,也先糊弄了众人的眼睛再说。
他看了看妻子,又说:“老大还在路上,把老大媳妇和老二夫妇叫来,我有话交代。”
把人叫过来,乔月婵也跟着罗成章过来了,只是还在院子里的时候就被老管家拦住了:“乔氏,老太爷并没有叫你,所以你在院子中等待便可。”
乔月婵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罗成章,眨着眼睛和老管家说:“可我管着家事,老太爷病重,这后头要如何安排,总要听一听老太爷的意思,好提前做准备吧。”
老管家只说:“老太爷的后事如何安排,只说给当家人听就是了,二老爷请吧。”
罗成章当着老管家也不好过分偏袒乔月婵,就是安抚了她两句,就和林海林一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