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算计
“你的代号。”
Joeya推开新住宿的门，就看见Margarita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开封的酒。
Chablis.
Margarita递了一杯酒给Chablis，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碰杯对饮。
她们看得懂对方眼中的深意。
“对了，”Margarita把酒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看着她：“Cinzano约你酒吧见个面。”
“Cinzano是什么人？”Joeya回忆了一下自己已知的组织成员，发现没有这个人。
“Jeff，迈阿密那个，他也拿到代号了。”Margarita说。
Joeya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一年前那个向她邀约，被她以“恋童癖”拒绝的男人。
“想约我调酒？”Chablis把酒杯放下。
“你可以拒绝。”Margarita说，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没成熟的海王。”
Margarita记得Cinzano对向他搭讪的小姑娘可是来者不拒。
“倒是可以交换情报，留个意思。”Chablis斟酌一下说。
Margarita耸耸肩，起身把风衣的腰带系好。在关门离开前回头补了一句：
“如果有那方面的意思，记得随身带套。”
她当自己眼光有多差？Chablis无语的想。
——
透过总统套房里的落地窗，是东京灯红酒绿的夜景。Margarita带来的红玫瑰被插在华贵的古董花瓶里，她斜卧在躺椅上，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香槟酒。
透过被白汽朦胧的玻璃门，Margarita隐隐约约看得见一段曼妙的身姿。几分钟后，Vermouth推开门，水汽散开，她裹着白浴巾。
“你的小女孩，”Vermouth赤脚走上地毯，她的足尖是鲜红的丹蔻，“你还真是上心。”
“嗯哼，”Margarita坐起身给Vermouth腾出空来，Vermouth没有在她旁边坐下，而是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Rum那边，”Margarita转头与Vermouth对视，“有新消息吗？”
Vermouth搭在Margarita肩膀上的手抬起，摸上她的脸，Margarita眉头一皱，也没拒绝。
“我是Boss宠爱的女人不错，但我不是Rum的亲信。”Vermouth的指尖在Margarita的脸上滑动，Margarita觉得她需要剪个指甲。
“你了解五年前那起事吗？”Margarita把Vermouth的手压下去，“阿曼达那次。”
“不清楚，当时我刚进组织不久。”Vermouth回答的面不改色。
“当时你被Rum叫去帮忙。”Margarita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Vermouth，“给FBI打电话。”
Vermouth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了一下，Margarita差点看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次行动全过程保密。”
“你看，果然你知道内情。”Margarita狡黠的笑容里有一丝得意。
发觉自己被套话，Vermouth恶狠狠瞪了Margarita一眼：“确实，我当时负责变声给FBI打电话。除此之外，我没有参与其他安排。”
“以及，”Vermouth看向Margarita的眼神多了一分严肃，“Z港的交易，还在进行的那个，你肯定还不知道，但Rum向BOSS上报的负责人是你。”
Margarita不动声色的回应了一下，起身把自己的黑风衣穿上，出门前转头看了一眼躺椅上浴巾几乎要松开的女人，“我真的爱死你了，Vermouth。”
——
Margarita回到公寓，仰头在黑色皮革沙发的靠枕上发呆。
黑咖啡在壶里煮着，火舌舔着壶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苦味溢满厨房，渗入客厅的空气中。室内微冷，厚重的黑窗帘把光线锁死在外面。室内没有开灯，Margarita睁着眼。
“啪嗒。”灯被打开，Margarita忙用手臂遮住眼睛，她被灯晃得头晕。
“你是找死吗，Gin。”Margarita适应了一下光线环境后沉声骂道。
“找死的人是你。”Gin朝厨房看了一眼，他记得这是他今天见到的第三壶黑咖啡，“组织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失眠猝死。”
“多虑。”Margarita冷哼一声，可能是因为听到“组织养你”这几个字的原因，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变得不大好。
Gin没看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相互嘲讽是他们最开始的相处方式，现在虽然不大习惯，还有点恼火，他也懒的提出什么意见。
不过Gin真觉得Margarita的咖啡瘾该戒一戒，成天煮咖啡让他本就不能说好的睡眠也跟着受影响。但凡一个星期不喝咖啡就能做到的事她愣是不干，害得他也跟着失眠。
随着Gin走进房间，Margarita把灯关上，走进厨房把咖啡壶下的火苗熄灭。
她觉得自己有些烦躁。
几个小时前Helen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在Z港的交易链出了问题，给组织走私的货临时用B港运输。
她也顺便查了最近几天Z港的交易记录，几乎全是漏洞，无论是白的还是黑的。她建议Margarita直接让组织把这个港口闲置半年。
挂断电话，Margarita抿了抿嘴唇，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尤其在Gin回来前，她发现组织在Z港的内线也失踪了。这个坏消息让她又给自己煮了一壶咖啡，她发现和咖啡相关的活动能一定程度上让她镇定下来。
Rum还真是所谓的人事部不干人事。Margarita在黑暗中打开电脑，一边暗骂一边安排着应对策略。
或许应该几天后亲自去一趟Z港，至少挽救一下最重要的那场交易，别的让Vermouth帮忙吹吹枕边风。虽然她不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但多少有效。
Margarita双目扫着数据库，左手端着咖啡，但飞速运转的思绪让她没有喝一口。直到她把电脑合上，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咖啡已经冰凉了。
“找死的人是你。”
Gin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回荡，她抿了一口冰凉后略显苦涩的咖啡，轻叹了口气，还是把咖啡倒进了厨房水槽。转身给自己热了袋牛奶。
不愿好梦，但求安眠。
Margarita睡着前想着。
——
烤箱里的鸡翅滋滋冒油，Chablis把胡椒和葱粉混入蜜汁，生洋葱摆在盘中，白色紫色的圆环混在一起很好看。
Margarita在她身边做柚子气泡水，剔透的冰块被铲进高玻璃杯，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她往杯子里加了两块血橙片。
黄油和动物油脂的焦香散开，Margarita回头看见烤箱被Chablis打开，她在往肥嫩的鸡翅上刷酱料，蜜汁随着鸡翅上的刀痕慢慢渗入肉脂深处，Chablis把它们从锡纸上拿起，放进白色的方形烤盘。Margarita拿起几个圣女果对半切开，也塞进烤盘，顺便放了一根香草。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吃饭。”Chablis把烤箱合上，取下厚手套。
“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多交流交流？”Margarita把手上的刀具洗干净，放进刀架。
阳光明媚的中午，宽敞明亮的餐厅，要不是看见Margarita风衣口袋位置一个若隐若现的枪型，Chablis差点有一种脱离组织过上正常人生活的错觉。
“还需要红豆派吗？”Margarita把柚子气泡水放在餐桌上，拖开一把椅子。
“我觉得够了。”Chablis倚在桌沿，看着手肘抵在桌面、单手托腮的女人，“把正事说完吧，在开饭前。”Chablis的手指了指烤箱的方向。
Margarita坐正，淡然的表情变得严肃“Z港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记得自己早上已经把资料发给了Chablis，但没有强调重要性。“那里的项目之前一直由Rum的亲信在盯，但交接混乱。要是这次我们处理不好，可能会参与火拼。”
“和对家的？还是警方？”
“想借着火拼把乱账一了百了的人从来不缺。”
组织各派，日本政府，高官财阀，对家黑帮……全参与了这个混乱的黑港口。
“上面的意思是什么，希望我们火拼？”Chablis质疑道。
“我们也不是非要在九死一生和有去无回中选一个。”Margarita用指关节敲着桌面，“至于计划是否顺利，也要看你这边的情况。”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听上去一个黑客十个兵。”Chablis撩了一下头发，“雇佣兵。”
“这次可以这么理解。”Margarita说，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风险程度，设想着如果自己是Rum，会在哪个点设障谋害自己。
其实她以为Rum会先从Hennessey开始下手。或者说，已经下手了，从Bacardi的任务开始。
Z港最大的那几单交易，有一单是由Bacardi做衔接，他死后接手的就是Hennessey。Margarita在来之前已经给Hennessey发了简讯，由于时差，他在晚饭前才会回应她。
她有如履薄冰的预感。
“叮——”厨房里飘出香气，烤箱的提示音很欢悦，打破了Margarita不动声色的冰凉。
“那先说到这里，一分钟后开饭。”Chablis把撑在餐桌上的两手抬起，步履轻快的走进厨房。
Margarita转过头，在Chablis看不见的方向轻叹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整个身心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淡然慵懒。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妨碍她品味生活。
——
其实简讯发出没多久，Hennessey就看见了。当时英国晚上十点多，Hennessey当然没睡，也不容易睡了。
他清楚Rum的意图，但没想到这么快。
因为Vermouth有把柄在他手里，自然会瞒着Rum帮他点小忙；Gin也明确不站队的态度；Helen已经及时把组织订购的货转运。但就现在来看应对措施仍然不够，他可不觉得就凭他们几个能在组织二把手眼皮底下全身而退。
只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或者，让BOSS明确看见。
与其一直被动躲避，不如豁出去。说不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有必要让BOSS给Rum敲警钟。虽然他的人脉里能接触到BOSS的只有一个Vermouth，但他的目的也就只是引起BOSS的注意。
——
Margarita在晚餐前收到了Hennessey的简讯，上面只有简洁明了的一句话：
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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