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确切的某天,就像青春期开始也说不上来具体日期。
反正就是某天,我特别想去死。
几乎每天我都在和她吵架。
我应该怎样去活在这个家里。
我妈她喜怒无常的。她爱我的时候对我很好的,但发起疯来特别让人崩溃。
从弟弟出生后,她就经常不太正常了,她是个疯子,我知道的。
可能是在她推搡着让我摔在阳台花盆上的时候吧,我背上青了一大块,心也很痛。
我那时候就明白了,我得离开她。
不用管弟弟,爸爸离婚的时候把他带走了,他会活的很幸福的。
——
某天晚上九点,我离家出走了,就带了手机公交卡和三千块钱。
其实我应该马上就会回家的,我想。
我坐公交去了学校,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学校。
翻墙的时候我踉踉跄跄的摔在地上,抬头和左航面面相觑。
任澍瑜“好巧。”
左航笑的直不起身。我说哎不是,同学你够了。
任澍瑜“你怎么翻墙啊你左航”
左航“我打球,你技术这么烂也敢翻墙哈哈哈哈哈哈”
任澍瑜“也是,打球好,你是该打打球了,多打打说不定就长到一米八了呢。”
左航“任澍瑜你想打架吗?”
任澍瑜“你以为我怕你啊。”
“喂,那边两个学生,几年级几班的!”
我没反应过来就被左航拉着跑了,一路七拐八拐横冲直撞的给我磕的生疼,手腕上力气也一点没松。
我们紧靠在器材室的铁门上,狭窄密闭的空间里闷热的不行,空气里有着一股子潮气,呼吸声心跳声此起彼伏。
任澍瑜“还不松呢大哥,我手快断了。”
左航“我哪有那么用力啊...”
左航边说着边举起我的手,是有点红了
左航“不好意思啊,刚刚太着急了。”
左航“有很疼吗?”
我有点无语地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围成圈环住手腕,轻轻揉捏着。
任澍瑜“当然疼啊。”
他撇撇嘴,低下头也不说话了。
左航“阿志还在外面呢,他自求多福吧。”
没过几分钟,左航突兀地开口说道。
朱志鑫?
也是了,打球怎么少的了他。
遥想当年,也没那么远,就是高一开学初的军训吧,我第一次见这么帅的男生。
朱志鑫就站在高高的台上,军训服配套的帽子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年级主任板着个脸站在他身边,我们才知道他是因为偷偷打篮球被主任抓了个正着,拉上来处分呢。
他烧红的耳尖,四处乱瞟的眼神,听见主任谴责他半夜违反纪律偷打球时忍不住歪着勾起的嘴角,一切就这样明晰地展现在我眼前。
他是那样鲜活的一个人。
对他什么感觉,我也不好说。不能算喜欢他,只能说是爱美丽事物的天性吧,我肯定会多看他几眼,多靠近他一点,多了解他一点。
这再怎么说也无可厚非吧。
–
直到门外徘徊的脚步声渐远了,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夜晚的清风顺着空隙溜进,闷热的器材室里终于也有丝凉意了。
任澍瑜“左航,没人了。”
左航“赶紧走,你也要回家了吧?”
左航“话说你家住的近吗?用不用我送你?大晚上的......”
我一下子掐断他连串的问句,挥了挥手就跑。
任澍瑜“你快去找阿志吧,别管我了,明天见。”
左航“明天,见。”
他的手迟疑地停在半空中,随即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放下手,又拍了拍脸颊。
左航“她刚才是不是叫了阿志啊,他们认识吗?”
他怔怔地呢喃着。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说些不知道为什么的话,他有些心虚地环顾四周。
左航“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是春天却这么热,总感觉脸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