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镊子夹了一块棉花,蘸了蘸碘伏,往卓影脸上的伤口处涂抹。
不得不说,新来的实习医生确实不错,没几分钟她脸上的伤就基本弄好了。
独孤京墨“行了,我给你开点儿活血化瘀的药,伤口尽量不要沾水,下周的这个时候来找我换药。”
卓影摸了摸脸上贴着的方形创可贴,还是好疼。
卓影“京墨医生,我的眉骨很疼,你能帮我看看骨头有没有裂吗?”
他从药房出来,伸手递给卓影两管药膏。
独孤京墨“刚刚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但是淤血很严重,而且创口也有点大,要好好遵医嘱,不然很可能会留疤。好看的脸上带着疤痕,可就没人要了啊!”
卓影捏了捏手里的药膏,上面的塑封袋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卓影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还早。
他收拾好所有东西后站在办公桌旁浇花,黑色的花邪魅张扬,格外好看。
卓影“医生,你很喜欢花吗?”
他的手顿了顿,放下手里的喷壶,转过身面对着我。他勾起嘴角,仿佛来了兴趣。
独孤京墨“哦?为什么这么认为?”
卓影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里没有光,像是一坛死水,遇事波澜不惊。
他在等我的回答。
卓影“你的眼睛很漂亮。”
独孤京墨“嗯?什么?”
独孤京墨拢了拢眉,双手抱胸的倚在墙上。
他觉得眼前的女生心不在焉的,说话驴头不对马嘴。她似乎不知道他的身份。独孤京墨是校董的孙子,有点社会背景的人基本都知道。
他自从被查出来这个病之后就在接受治疗了,造血干细胞已经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移植过了,他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
造血干细胞移植后他有强烈的排斥反应,整天呕吐,吃的东西基本都吐出来了,同时还伴有出血和发热。这种症状持续了大概一年多,那时候他整天吃药,整天打营养液。
家里人因为忙,几乎没有陪着他的时候。所以造就了他叛逆的性格,家里的话他能不听就不听,初中以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了,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吃顿饭就又回自己家了。
这次被他爷爷安排在自己家学校实习,说好听点儿是帮助他就业,说白了就是要监视他。
独孤京墨本来打算不来的,但一想到那老爷子整天用冻结银行卡来威胁他,他心里就烦的慌。总不能一直找他们要钱吧,至少要能赚钱养活自己啊。
所以独孤京墨就来了这所高中当实习医生,说是积累经验,但是到了这才知道,实习医生没有工资!所以他打算摆烂了。
好在实习医生平时工作不是很忙,他也可以有闲情雅致看看书、喝喝咖啡啥的,算是提前感受退休生活。
除了这些,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侍弄花草了。所以他来了之后重新装修了下医务室,随便摆几盆花。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只是,独孤京墨的病复发了,近期一直都在服用药物。他一直觉得自己活不久了,罢了罢了,反正他也没什么牵挂,一身轻。
卓影“没什么,我看你来了之后医务室的装修风格变了很多,尤其是那些花,它们被你照顾得很好。”
卓影又戴上了墨镜,理了理头发。
卓影“你办公桌上的是什么花?挺漂亮的。”
独孤京墨“这个?”
独孤京墨指了指办公桌上插在花瓶里的黑色的花。
卓影“嗯,对。那是曼陀罗吗?曼陀罗应该没有这种颜色的吧,和我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独孤京墨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花瓣,黑色衬得他更白了。
独孤京墨“是黑曼陀罗,没什么稀奇的。”
卓影“那你摆在窗边的白色的小花是什么品种?叫什么名字?”
独孤京墨转过身,走向办公室里唯一的窗户,他背对着卓影。
独孤京墨“是荼靡花,蔷薇科的。娇贵的很,养了好几次才养活几株。”
光透进来与他擦身而过,白大褂的边缘仿佛在发光。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摆动,独孤京墨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荼靡花的花瓣上点来点去。
独孤京墨“你也喜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