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呆滞地站在那里,他的兄弟在地上痛苦地绞成一团。
韦斯莱们的家庭聚餐总是那么热闹。每到这个时候,两个大人,七个孩子,无一例外地聚在一起,聚在这间温馨的小屋里。
就如同所有拥有七个儿女的家庭所无法避免的,年长些的孩子归家推门的咯吱声,稍小一点的孩子嬉戏玩闹的声音,书页翻动的莎莎声、煎着牛排的平底锅发出的滋滋声、某两个人吵起来的辩论声,以及那对调皮捣蛋的双胞胎最擅长发出的——某些物品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这些声音闹哄哄地彼此交融,一同组成了这个九口之家最幸福、最美妙的时刻。
乔治韦斯莱像每一位家庭成员一样无比享受着聚餐的美好时光,他的大哥们都从外地回来了,他的母亲正在为全家烹饪晚餐,他的父亲正在楼下与他的弟弟妹妹们谈笑,而他亲密的胞兄,现在正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为妈妈打下手。
弗雷德韦斯莱,这位家中最活泼可爱的孩子(即使孪生子总是一起皮但哥哥往往鬼点子更多),即使是在枯燥无味的厨房打下手时也总是滔滔不绝,虽然背对着他,但乔治能猜得到弗雷德脸上洋溢着大大微笑的样子,那是乔治最喜欢见到的表情。
但得说实话,乔治感觉今天的弗雷德比以往要沉默许多,他正在埋头削土豆皮,而不是趁机讲一个关于土豆的笑话。
他从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但乔治与弗雷德一直认为那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毕竟是弗雷德先提出要跟乔治比赛谁先到达餐桌,在进行了五百米的飞速跑运动之后疯狂的往嘴里塞食物,想要肚子出点状况是很容易的。
弗雷德认为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但是到了第二天他并没有恢复他活力满满的状态。
可怜的弗雷迪。乔治在心中窃笑,看来今天丰盛的晚宴他已经无福消受太多了。
“乔治……”
乔治感觉一只手在自己的后背浅而快地划过,接着是咚的一声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空茫地转过身来,他的哥哥瘫软在地板上崩溃地蜷缩着身子,五官扭曲,剧烈地颤抖着。
“老天!弗雷德!!”母亲的尖叫声也没有让他缓过神来。一直到家人们都手忙脚乱地围到弗雷德身边,乔治也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像傻了一样毫无反应。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时弗雷德脸上痛苦到极点的表情。
弗雷德睁开眼睛,望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努力回忆在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了什么。接着,弗雷德发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唯一让他感到熟悉和安心的地方——乔治静静的趴在他的床边。
然而弗雷德另一惊人的发现是他自己一丝不挂,连内裤都不剩。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弗雷德,你醒了?”乔治恰到好处地醒来了,弗雷德有一堆问题要问他。
“呦,乔吉,我得说你醒的真是时候。”弗雷德顽皮地耸耸肩,“要知道…”
“我感应到了你的情绪波动。”乔治说,“我知道你想问点什么?”
弗雷德对胞弟的这番话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他确实有事要问。
“我的短裤呢?”
乔治扶额,好吧:“你晕倒前最后的感觉,还记得吗?”
“应该不咋地。”弗雷德回想着,这并不难,那段记忆…应该说是那种感觉,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看到了一些能把眼睛闪瞎的亮光,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还有,我从未觉得咱们家那么吵,快把我耳膜刺破了。全身疼得要死,就跟在用小刀挖一样……”弗雷德的声音渐渐低沉。
“天哪…我知道了……”
乔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这就是你躺在这里的原因。这里是静音室,里面都是白噪音。你刚刚分化成哨兵,不会构筑屏障,只能呆在这里。”
“我扒光了你的衣服,这样你就不会把自己的皮挠破。令人放心的是,塔里的床都是真丝的。”
“我们现在在‘塔’里?”
“没错。”
“那么你……”弗雷德望着乔治,“你说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你是个向导?”
“是的。”
弗雷德叹了口气:“真不公平,你分化成向导跟没事人一样,而我刚刚经历了我这辈子绝不想再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