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
隔着从街边照进来的昏黄灯光,蝉鸣声忽然都变得热烈。
作者俩直球,硬生生让球拐了个弯,擦肩而过
作者不过没事哒,看个电影的事而已啦
夏夜风确实是大, 夹着燥热的空气扑向四肢百骸, 跟过了一遍电似的。
邵湛哪儿还能说出‘跟你去’以外的答案,也根本没心思去追问他这个点出去看电影干什么:“跟。”
跟你去。
刀山火海都去,只要你开口,去哪儿都行。
作者…
许盛感觉手心里沾的明明是冰水,却无端端开始发烫,他低声问:“……今天还让牵吗。”
许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别处,不敢看邵湛,更不敢看大屏幕,最后落在前排靠背上标的数字上,短短几秒钟时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因为看不到,所以更紧张。
一秒。
两秒。
……
第三秒的时候许盛横着伸出去搭在座位扶手上的手触到硌人的骨节,还有少年炙热的掌心温度。
一瞬间,影院里的所有声音仿佛被人按下消音键,惊悚的音效和前排人边观影边攀谈的声音一并远去,连时间都恍若静止。
唯一清晰的只有邵湛覆上来的手。
“砰”地一下,许盛脑内好像在炸烟花。
炸得人头晕目眩。
邵湛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发现他能解全世界任何一道难题,所有题目都有特定的解题方法,但是许盛这道,他似乎解不了。
作者噢噢噢噢噢,好甜!
我故意的。
……
许盛这话说得毫不掩饰, 把试探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摊出来,悉数摆在邵湛面前。
——我是故意的。
话音落下, 紧凑如心跳般热烈的蝉鸣也跟着安静一瞬, 蝉鸣消去过后那股燎原的火好像真的烧了起来,热烈又不顾一切地席卷而来。
刚才被邵湛牵过的指尖热得发烫, 许盛被烫得无意识缩了缩手指, 他继续毫不掩饰地说:“刚才在电影院里……不止是牵手, 我还想对你干很多事。”
许盛心跳很快。
他看的那份攻略上的表白部分罗列了很多先决条件,什么试探对方的心意,不要着急,安静等待时机。
这些条规在这一刻全都作废, 许盛一个字都记不得了。
管那些条条框框干什么,根本憋不住,他有自己的方式。
倒是有一条误打误撞撞上:在有纪念意义的,独特的地方表白。
这个墙,确实是非常有纪念意义。
许盛半蹲在墙上,仿佛看到两人初遇那天, 他从仓库坐了很久才回来,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抗拒和迷茫翻到这堵墙上。
打雷那天, 世界重构, 他成了“邵湛”, 而邵湛成了他。
他们无限接近过对方, 用对方的身体看到了世界的另一种模样。
许盛事先完全没有做好表白的准备, 这会儿完全是临时起意蹲在墙上“作案”,怎么说他也是见过大场面、动不动就当着全校师生进行检讨发言的人,最著名的绿舟检讨更是聚集了好几所学校。
但这位平平无奇的检讨小天才现在却发挥失常。
邵湛站的位置刚好逆着那点微弱的昏黄光线,许盛强迫自己不要躲闪:“我……”
他“我”了一个字之后,紧张得“我”不下去,思绪一团乱,想说的话太多,一窝蜂涌到嗓子眼却又失了声。
许盛缓缓闭了闭眼,感觉整个人都像喝醉了酒一样,烧得晃。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勉强恢复之前那幅装腔作势的散漫样子。许盛那张脸的确很有迷惑性,不止邵湛在心里暗暗贴过“玩弄感情”标签,当年康凯见他第一面也是这个感觉,他长得就不像好学生,眼尾微微往上挑、撩人得很,偏偏看着还像是漫不经心一样。
从来没有玩弄过谁感情的许盛动作不自然地扯了扯衣服领口,脑子里炸完一波之后总算给残存的理智腾出一点空间,他难得认真地说:“我触犯过的校规很多,零零总总几十条,现在可能要再加上一条,校规第三十五条,学生在校期间禁止早恋。”
然后许盛像两个小时前,约邵湛你去看电影的时候那样喊了一声“哥哥”。
“哥哥,要跟我一起犯个规吗。”
作者“哥哥,要跟我一起犯个规吗?”
作者这段没舍得化简,感觉都挺重要的
“不知道你给不给机会,不给机会也行,我这个人很擅长死缠烂打……我接着追你。”许盛说到这里,又低声补了一句,“虽然你有点难追。”
许盛身后的那片霓虹灯刚好在这一瞬间变幻颜色,转变成烟火的颜色,盛放在漆黑的夜里,恍若夜空里映出万千灯火。
时间仿佛又过去很久,许盛大概明白那些考生考试出成绩之前为什么紧张,他渴望听到邵湛的答案,又忍不住退怯,直到邵湛说:“没必要追我。”
许盛愣了愣。
没明白这是这什么意思。
没必要追,他是被拒绝了么?
虹灯又闪了一下。
邵湛说:“我不用你追。”
许盛刚才情绪有一瞬间落下去,以为是拒绝。
这种落下去的感觉像是走楼梯不小心踩空一样。
然而邵湛第二句话说完,许盛发现,好像……又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不用我追,”许盛顿了顿问,“……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很好追,但只限于你。”
邵湛说着朝他走过来,凌晨风刮得更大了,他眉眼凌厉,身上那件黑色T恤衬得整个人异常冷,明明也是冷质感的声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发热:“不用追我,早就是你的了。”
也不用他邀请。
他早就单方面犯了规。
他又何尝不是故意让他牵的手。
作者“我很好追,但只限于你”
作者“不用追我,早就是你的了”
作者啊啊啊啊
作者(原地去世)
作者要得糖尿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