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丰十一年,晚。
父皇让我做了个选择。
是与他相依为命,自此贬为庶人;亦或是一剑赐死,继续留在京城,做我的太子。
我思考良久,选择了……后者。
记得与他相见时我恰巧及冠……
正赶元宵,宫外如何我看不到,只是父皇免了我晚上的学业,让我收拾体面点参加宫宴。
我自是开心,欢欢喜喜的叫人,欢欢喜喜的换好衣裳去参加宫宴。
但好景不长,去宫宴的路上被人行刺了。
虽说平日里有在学武,但比起杀手刺客还是差远了。
于是很快便落了下风。
我身边一直不喜带仆从,也就只带着小梁子,如今小梁子去禀报父皇,我也就只能独自与那人打着。
父皇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母后是皇后,我是长子,但是在我出生之时,母后难产而死,父皇也再没立后。
要不是母后,我也爬不到太子这个位置来。
好歹是在宫中行刺,父皇也只派了两个暗卫来,将那人抓住后,我被带去了宫宴。
想象中的安慰并没有出现……
“你身为一国之储君,身旁竟不知多带几人,怎么?觉得你自己很厉害,天下第一?”
我心下不悦,宫中行刺怎的还怪我了?
面前是父皇,我不好说什么。
“儿臣知错”
也罢,在外人面前我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这也只是表面。
妃子们比起来倒不用如我这般小心。
父皇爱美人。
后宫佳丽三千,各个美貌无双。
平日里,谁若是犯了错,父皇多多少少会网开一面。
至于我……
十天前,我掉了一个奏折,打二十大板。
二十天前,我练剑时歪了脚,撞到了牙牙学步的七皇弟,罚跪三炷香的时间。
……
我不清楚为什么,但好像自小父皇便如此,也就成常态了。
父皇也只是说说,转身便和那些妃子有说有笑。
既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也就不必太过伤心。
宫宴很无聊,只有一些很无聊的节目,也没法聊天,我看着身后的侍卫……
“来,你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
这侍卫也属实不一般,刚刚武力值拉满,现在又满身书卷气,倒是少见。
不过这样貌倒是不错,虽不说惊天地,但也算清秀。也真是清秀,这模样是个女儿身也不为过,也不知怎么想的,找了份与自身如此不相符的工作。
也是好奇,我继续转头问他:“怎么称呼”
“无名,殿下看心情叫便好”
“哪里人”
“属下自幼便进宫,不清楚”
“怎会不清楚?”
“无父无母,自然不清楚”
他说话总是低着头,十分顺从,但始终不卑不亢,与其他侍卫大不一样。
看他这样,我兴趣更浓了,便让他站在我身边问。
“为何父皇让你来保护我”
“不知,属下不敢揣测圣意”
“你以后怎么办”
“陛下让我以后跟着殿下您,属下日后自是保护殿下安危”
我闻言心下一惊,父皇这是准备在我身边按眼线了?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叫钟乐吧”
“是,谢殿下”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大可能,便让他退后,我独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