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是我,我连呼吸都不用!”喜羊羊纠正道,毕竟活到他这份上,基本上一切都是兴趣,比如吃饭喝水,上上厕所,虽然注定上不出来……
狼也不着急去摇椰子,反而在盐生的葱茏蓊郁里不知忙活什么,少年撇撇嘴四处转悠,回来时看到他拢了紫招藤和缅栀子,一掐一别成个花环形状,不由分说戴到自己头上,退后一步左瞧右看,半点没有困兽犹斗的焦急:“挺好看的。”
喜羊羊作势要拿下来:“我又不是姑娘,戴这个像什么样子!”
海盗钳住人手腕不叫他动弹:“不是姑娘你总缠着我?这里除了我也没旁人瞧见。”又拉着人到岸边叫他自己照照,能照出来模样才有鬼,浅滩水色清澈明朗,蓝汪汪地透亮,除了模糊轮廓外其他一概都看不见。
喜羊羊抬眼望见细穗柽柳:“你非要跟我较劲儿是吧?”
“你又做什么?”
“投桃报李,我编个柳环当回礼喽。”说着他折下细软枝条,三两下挽好结,自言自语道:“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灰太狼倒是知道怎么唱和:“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我没背错吧?”
“嗯,不像一个海盗该有的文化水平。”
“那当然!以前我……”他忽而止住话头,伸手抢过柳环戴上,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偏偏嘴里还说什么结草衔环,倒把少年逗笑了:“可不是杨雀衔给你的!”
闹了半天,暴烈日头烤干湿衣,只是还附着盐粒细沙,他跟着狼走到兰屿桫椤下,不解地看人敲了敲树干,又迈开步子丈量距离,终于着急起来:“你上次是怎么逃出生天的,海盗王?”
灰太狼神神叨叨地说着不是这里,反将一军:“你不是鬼吗,怎么不把我们变到陆地上呢?或者发挥一下控制心智的威力,让他们别把我们扔下船?”
“我的存在是有点怪力乱神,但我只是个活死人,不是神仙!”
“我也不是神仙。”琥珀色的眼睛一闪,海盗舔了舔干裂嘴唇,拿出罗盘盒四处探寻,听到问他到底在找什么后颇为自豪地显摆:“我这个罗盘不指南北,它指向你最想要的东西,天上地下,仅此一家。”
喜羊羊困惑地看着摇晃的指针锁定自己,粲然一笑:“哎呀我知道你喜欢我,这不用说的,虽然身份是有些不般配,但我不介意的。”
灰太狼忍着火气把他提溜到旁边:“麻烦让让。”开始努力徒手挖掘下方沙地,“愣着干嘛?帮忙!”
才挖了几下,地窖木板就露了出来,狼掀开后跳了进去,打开板条箱,“上次我在这呆了三天,等到了把这儿当成了据点的私酒贩子,载了我一程,现在看来,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回来了。”又举起两个玻璃瓶爬出来,“巴塞洛朗姆,没见过吧?”
少年很幻灭地盯着混浊的棕褐酒液:“这就是你的传奇故事,灰太狼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