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好不容易摆脱了一整天都在纠缠、妨碍他的公主杨盈,回到堂里时,于十三不知为何黑着一张脸,元禄和孙朗两人对着桌上能看不能吃的饭食满腹哀怨。
“发生什么啦,你们一个个的怎么看着跟嫁了堂主似的。”钱昭平日最是没个正形,嘴上不把门,不然也不会招惹上人人避之不及的杨盈公主,每次都要靠宁远舟亲自把公主提溜回圣上面前。
“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大差不差。”元禄用手指百无聊赖地弹着茶杯。
“头儿北上了,圣上派他去大靖完成任务。”孙朗单手气定神闲地转动筷子。
“哦,北上了啊·······什么?头儿去大靖了,那么远!不是,他走了我可怎么办啊,那个公主我招架不住啊!”钱昭嚎叫着,恼得于十三给了他一个白眼。
“废话少说,吃饭。”
被莫名凶了的钱昭不明所以,不明白于十三为什么脾气那么大,自己又没招惹他,再说了,这货平时无情无欲的,很少有表情,也就对着他头儿的时候有情绪。
哼,孩子委屈,但孩子不说。
宁远舟赶了十来天的路才到大靖的国境内,本以为很快就能到京城,结果恰逢大靖万国来朝,驿站能够赶路的马匹无一剩余,为此生生拖了三日。若非他趁某国的商队夜晚露宿打尖儿时躲在装货的马车中,恐怕延误的时间会更久。
大靖国力强盛之名为他国所知,但真正见识到后,才发现远比宁远舟想象中的繁荣强盛,难怪此次圣上会派他来打探大靖国情,其实根本目的应是杨盈公主婚嫁以及大梧和大靖的敌友关系。
可是,圣上又如何能肯定到时大靖就会与大梧联姻?毕竟,此次前来欲与大靖交好的诸国之中,大梧国也派来了使者队伍,只是并不起眼罢了。宁远舟想不通那位的用意,他的任务是暗探,与大梧国的使者队伍没有任何联系。
不过,当下的状况不容他多想,他找了不下六家的客栈,但通通被告知住房满了。这······莫非要他今晚风餐露宿?
并非他娇生惯养,而是他几年前身体不好,全靠大梧国的隐世名医的救治和将近一年不出门不下床的疗养才好转过来。所以,虽然身体没那么弱不禁风了,但仍旧逊于旁人,不敢肆意糟蹋啊。
于是,宁远舟缓缓将目光投向远处恢宏的、气势不凡的、一眼可见的那栋建筑——翎湘楼。
翎湘楼是京城除了皇宫之外最恢宏的建筑,出入的全是达官贵人、富家公子。此刻也仅剩下这处是非之地尚有地儿歇息,宁远舟心疼地摸了两下自己腰间的银袋。
唉,无妨,比起让自己身体垮掉治病的花销,这留宿翎湘楼似乎更划算些,便······宿于此处吧。宁远舟安慰自己,咬咬牙快步走入翎湘楼,他今夜就来见识见识这“销金窟”的绝妙之处。他日回堂里,也好同于十三以及那群小崽子们分享其中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