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报警去抓他又能怎么样呢?蹲个几年牢又出来了有什么用,舅妈也不是没有报过警,但是人家警察说这是家事,管不了,舅妈她那么多年过去了不敢离婚也不敢反抗,主要是反抗也没有用,以前也以死想逼想要和舅舅他离婚,没啥用,人家不同意,说有本事你就自杀,家里人还总劝舅妈,舅妈也是心软的人,另一方面也可能怕佳彤没有爸爸,总是忍着。”
“佳彤是你舅妈的孩子嘛?”
“嗯,是我表妹,比我小两岁,一直在她姥姥家住着,也不知道他爸什么德行,舅妈一直隐瞒这件事,只是告诉佳彤他爸爸经常出差。”可能是说渴了,他拿起了旁边的啤酒仰头咕噜噜的喝着,喝完之后把易拉罐捏扁在手里拿着。
“那你打算去哪里打工呢?”我追问他,毕竟一出来就能找到工作也不容易。
“就上次那个网吧当收银,那个老板随时欢迎我。”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突然和我说这些……”我也一口干了手上的啤酒。
“没什么,想找个人倾诉而已”他看着我,意味深长般的一笑。“看你挺关心我的,就告诉你一下。”
“别误会啊,就纯粹同学之间的关心啊”我赶忙解释,生怕他误会我是基佬。
“骗人吧?同学之间值你会那么死缠烂打啊?”他一边开玩笑一边用一只手死死的扣住我的脖子。
“哎呀,就是把你当朋友而已……”我一把把他推开。
“朋友……第一次有人跟我说想和我当朋友。”他用手挠了挠脸颊。
“是……是嘛”我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之后我俩都沉默的看着月亮和河水。
“你要不要哭一下,哥的肩膀借你靠一下……”半宿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
“不是,你有病吧?”他一脸不可置信并且嫌弃的翻着我白眼。
“哎呀,怕什么,大男人之间还害羞,来嘛,来嘛”我把他的头放在肩膀上。
他一把把我推开了,边跑边叫着“你真让我感到恶心!胡思哲!”
我在后面紧追不舍“哪里恶心了?哥们借宽阔的胸膛给你依赖一下而已,别跑啊!”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朝海夏害怕的越跑越远。
从那天以后朝海夏就去了网吧打工,日子这样也没安稳多久,要我说吧他这个人是真的衰,啥坏事都能让他碰到了,有天晚上他百无聊赖的在网吧当着他的收银员,突然来了两个打劫的,头上都罩着黑丝网袜,有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把里面上网的顾客都吓得抱头蹲在角落里,他哪里见过这场面啊,手就在桌子底下偷摸的给我发短信。
“我们这来了打劫的,帮我报警”他发完就没了动静。
凌晨一点我看见这条消息心里慌了起来,外套都没来的及穿就去找朝海夏了。
一边跑一边报警“喂,是公安局嘛?我要报案,有人抢劫……”
我到了网吧楼下徘徊半天,警察可算过来了,一群警察匆匆一呼而上,我跟在后面也上去了,等警察到现场的时候,收银台乱七八糟一片,只看见朝海夏一脸平静的站在旁边。
我上去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钱被抢跑了,虽然就一些零钱”朝海夏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挺淡定的,除了第一次遇见的时候看他哭过,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哭了。
警察带我俩回局子里做口供,朝海夏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时就在那上班呢,突然之间他俩就冲了进来说要打劫,我心想那哪成啊,上班没几天还没赚到钱呢就要被打劫了,于是誓死不从,我就说不”朝海夏手舞足蹈的描述那个画面,企图让警察叔叔有声临其境的感觉。
“接着说”警察叔叔一边写着口供一边让朝海夏说接下来的事情经过。
“结果,他俩就把刀给掏出来了,威胁我把钱给他,我心想钱没了还可以在赚,命要是没了可就凉凉了,于是只能从了,就让他们把抽屉打开,不过好在都是一些零钱,杂七杂八的,我身上也没有钱给他们,他们骂了几句之后就跑了。朝海夏叹了口气。
警察录完了口供就示意我俩可以回家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先回去吧,要是抓到嫌疑人我们会通知你俩的”
“好,谢谢警察叔叔”我俩和警察道谢了之后离开了。
“哎,你真没事吧?”我都为朝海夏刚刚被打劫的经历捏把汗,慌忙询问。
“没事,真没事,大男人怎么可能被这一点儿事情给吓到。”他摆了摆手,让我别瞎担心。
“不过说真的,你是真够衰的”我心想这人是真倒霉,估计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能那么倒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麻绳专挑细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他戏谑的自嘲自己。“算命的跟我说了,说我这八字都是邢克,三十岁之前都过的不顺心也不走运,等过了三十岁之后就好了。”
“喝~在哪找的算命的,我看算的挺准的,让他也给我算算……”我一看这倒霉孩子确实很倒霉,看来这大师肯定是有点道行的。
“人早就不知道在哪了,我刚出生时我妈带我去看的,长大了之后才告诉我的,因为我小时候也很倒霉,走路天天踩屎,还差点被人贩子给逮走了,我才相信算命的说的没错。”他这话就是劝我死了这条心,估计像他这样倒霉到极致的人才是算命的天选之子。
“哈哈哈,那怎么算命的没有收了你当徒弟啊?”我忍不住嘲笑起来。
“我妈说了,那人收徒弟跟当和尚似的,不能吃肉也不能娶老婆”他一脸严肃的说着,好像不能吃肉和娶老婆这两件事是不可原谅的底线,不过我也觉得挺严重的,人能一辈子不娶老婆,但是哪能一辈子不吃肉啊,那不得馋死啊。
“不是,你们还真问过啊?”我眨巴着眼睁看着他。
“嘶~你啥意思啊”朝海夏锤了我一拳。
“哎呦吼~嘶~不好意思啊,因为我是无神论者,哈哈哈。”我揉搓着被锤的地方欠欠的笑着。见我嘲笑他,他便追着我打。
“哎呀,你在打!你在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你个鸭子精!”我边跑边取笑他。
“你给我爬!!!”朝海夏嘶吼着完全忘记了刚刚被打劫的事情,奋不顾身的朝我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