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师，教教我呗？我也有道题不会。”江栩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把手中的练习册“啪”地一声轻轻摔在了孟槡的桌上，语气有些生硬。
司停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拿笔的手也不自觉一顿。
他抬头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眼眸里既有不解又有复杂，少年薄唇微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孟槡原本听得正入迷，听到这话后也有些意外地望向那个人。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江栩，脑子里像是灌了糨糊。
她缓缓低下头，低头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酝酿着某种情绪。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看江栩：“江同学，他还没给我讲完，你能不能等他给我讲完再……”
“恐怕不行啊，我很着急的，”江栩毫不犹豫地打断她，眼角瞥了瞥靠在墙上满脸无奈的司停，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因为待会放学桓老师还要检查我这道题。”
孟槡眉头一颤，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呆呆望着站在她桌子边上的江栩，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桌上那本数学练习试题，忍不住说：“桓老师不是教语文吗，她怎么会叫你做数学给她检查？”
江栩眼眸一顿，紧接着不耐烦地扫她一眼，“咔嚓”一下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然后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你先让让我，待会看情况再找他继续讲。”
孟槡不知道他又要高什么名堂，打心底也知道这理由绝对是他乱编的。
她嘴角抽抽了两下，不得已扭头看了旁边的司停一眼，发现他靠在墙上，目光有些放空。
“司停同学。”孟槡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手指攥得发白。
“啊？哦。”司停猛地回过神来，眼看着两个人都在直勾勾盯着自己。他心虚地刮了刮鼻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栩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长长呼了一口气，重复道：“司停老师，我有道题不会，可不可以也……”
“不可以，”司停好不分说地打断他的话，扯出一个看起来毫不客气又不情不愿的笑容，“我不教智障儿童。”
孟槡听得也有些愣，她缓过神来，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什么啊？”江栩的表情有些发愣，他直勾勾盯着又坐端正了的司停，不服气地深呼吸几下，“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司停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白眼一翻，“啊，不满意这个说法吗？那我说，像你这样的宇宙无敌大聪明应该去找数学老师教才对啊，你找我作甚？”
江栩：“……”
孟槡看江栩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突然有些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司停从椅子上扯下来揍一顿。
班里的人以至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江栩干架第一，虽然是个刚进来不久的一年新生，但战功磊磊，算是一等一的暴脾气。
她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也快到了上课时间。
孟槡咬着后槽牙，扶着桌子在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她做了几下深呼吸，退到了一边，“你们讲吧。”
司停呆愣地看她几秒，又把眼神收了回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喂，”江栩看了眼孟槡离开的方向，身子慢慢坐到了她的位置上，然后随手翻开面前的数学练习册，“她都同意了，你不会不愿意吧？”
司停看也不想看他，他手拿着笔，在草稿上乱画着，漫不经心地回答：“哦，她同意了又怎么样，我不同意你照样不能得逞。”
江栩：“为什么？”
司停：“没有为什么，你看你比得上人家吗？如果你刚刚能让我先跟她讲完这道题再过来我也不至于这样说你。”
语气波澜不惊，却让江栩异常尴尬，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扯了一下司停校服一角，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停停你就教教我吧。”
“……”司停顿时感觉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手臂上的汗毛直直竖了起来，他用力拍开他作死的手，又深吸了几口气，把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思压了下去，“你说你一大老爷们能不能别整这动静。”
“那你教我。”
“……”司停没忍住，下意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一掌落到江栩肩膀上，发出沉闷地声音。
下课时间班里人并不多，在的人大多都是看书或者是玩手机。听到这一声，大家都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江栩的表情风云变幻，眼里没有一丝情绪。他和司停毫无避讳地对视着，一下子班上安静了不少。
他在众目中抬起手，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抚上了自己的肩膀，然后笑着望向司停：“我们停停脾气不好，打人也还挺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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