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厨房切水果，想着这个时间她应该要到家了，摆好的水果刀叉，随后听到玄关处关门换鞋的声音
黄子弘凡回来了
顾念嗯
顾念换了鞋，走进客厅，就看见他手里捧着一碗放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黄子弘凡我刚切了些水果，过来吃。你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厨房里有我下午买的意面，我给你煮点
对于他总是絮絮叨叨的话语，顾念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把包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
黄子弘凡怎么了？今天医院很忙吗？
黄子弘凡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敏锐的捕捉到她情绪里的空缺
顾念刚结束完一台手术，有些累
黄子弘凡这样啊，那你晚上早点休息，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吧
说着正想起身，顾念开口回绝了
顾念不用了，我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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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半个月了，一个月前顾念在医院的精神科见到刚从手术后苏醒过来的黄子弘凡
陈敏顾医生，你来了。昨天309住进一位病人，转到你工位下了，病人出车祸进的急诊，手术是周医生做的，目前脱离生命危险，还未苏醒
陈敏是精神科护士站的护士长，看到顾念这时候穿着白大褂从电梯里走出来便叫住了她
顾念周峻伟做的手术，不应该他是主治医生吗？怎么转到我这里了？
听完陈敏说的一番话，意思她都听懂了，但是顾念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主治医生不是周峻伟
陈敏周医生今天开始休年假了，顾医生不记得了吗？
昨天顾念因为家里的事请假了，所以医院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一来就碰到这档子事
顾念…我想起来了，什么时候不能休，偏偏这个时候
顾念嘟囔了一句，也当是认下了
顾念病情报告…
陈敏已经归档在你的文件夹下面了。顾医生，病人出车祸后手机通讯没能联系上亲属，警方在今天下午才能查询到并告知病人的个人讯息
顾念好的，我知道了
顾念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开始查询相关信息，打印完文件后，去了309
重点看护病房只有一位病患，那个人穿着病号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顾念照例打开床前的病例板，果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个人信息，她抬头检查了一下点滴，没什么问题，再看到床上的人时，则意外的皱了皱眉
顾念意外的发现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这张脸竟意外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人额间缠着绷带，脸上有轻微的皮外伤，手臂骨折也被打了石膏，其他部位到并没有过多受伤的痕迹
突如其来的想法也让顾念觉得奇怪，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像被一击命中的感觉，她拿出上衣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搜索栏里快速的打入几个字，在随后弹出的信息里知道了答案，叹了口气，再次转过视线看向那张脸
几秒过后在病例板上写下洋洋洒洒几个字，黄子弘凡
…
黄子弘凡…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迷迷蒙蒙间苏醒过来，再睁开眼的几秒时间里还无法适应光线，随后感知到的则是头部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和无法行动的左手
在一种莫名其妙，和奇怪的阻隔当中，他隐隐约约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白色外套的女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板子
顾念醒了
顾念注意到床上传来的细微声响，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他睁着眼睛，以一种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黄子弘凡你…
顾念先不急着说话，如果能听懂的话，我先和你解释一下
也不等对方开口应答，顾念就先说下去了
顾念你昨天傍晚出了车祸，这是医院精神科重症监护室，因为超速重击带来的大脑压迫神经从而昏迷，且左手臂骨裂，昨晚的手术很成功，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姓顾，单名一个字念
顾念现在你可以试着回忆昨天傍晚车祸前后发生的事情，以及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个人信息，我们这里也方便为你入档案管理
这段话说完，过了很久，床上的人都迟迟没有开口，他似乎在试着接受她刚才那段话里许多的信息点，同时顾念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他床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黄子弘凡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顾念走出病房，联系了同科室的另外一位精神科医生和陈敏
顾念尽快安排他做脑部CT，情况不是很乐观
“什么意思？峻纬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从昨晚到现在病人也只是处于昏迷状态，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啊。”
顾念如果你觉得什么都记不起来也算是情况乐观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她扔下这句话，就和陈敏去了脑部CT室，等着半个小时之后的检验报告
她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前，手里拿着那份检测报告，用自己手机给周峻伟打去了电话
周峻伟喂，你好？
顾念我是顾念
周峻伟顾念，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念309室的病人上午醒了
周峻伟他醒了，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
顾念目前为止没有，手术做的很成功…
周峻伟那就好
顾念不过，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安排他做了脑部CT，目前看来车祸导致他脑部神经压迫的症状并不乐观，我也无法确定这种失忆是否仅仅是暂时的
语毕，电话那端是整整十秒的沉寂，顾念也没再说话
周峻伟那目前为止，也只能选择保守治疗了，他的亲属联系上了吗？
顾念还没有
顾念看着窗外枝桠上明明暗暗的光线，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在病房里那个人的样子
电话挂断后，顾念开始病情诊断报告的编写，一小时过后便去了309，手里拿着她办公室的蓝牙音响和两本书，她到那里的时候推开门，看到精神科的实习护士在给他换吊瓶，他坐起来背靠着升起的靠背，脸色还是惨淡的，没什么气色，看着窗外发呆
“顾医生。”
护士叫她的声音让他片刻的回过神，回头看向她，几秒过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念暂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窗边，稍微拉开了点窗子透风，又关上了网窗，拉了点轻薄半透明的白色窗帘，走回他的床前，而他就这么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没有原因
她拿过桌子上的音响，摸索着打开按键，音乐缓慢流出的同时，她开口问道
顾念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吧？
黄子弘凡嗯，顾念顾医生
顾念午饭会有护士给你送过来，你手术后有些忌口的食物，所以吃的会比较清淡
顾念坐在他床前给他接了杯温水，缓声道
顾念这两天尽量不要长时间站立和到处走动，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可以拉你右手边的拉环，那是连接护士站的响铃，而那个铃旁边还有一个蓝色的按键，是联通我办公室的，如果你有事找我，也可以按那个
你的手机在抽屉里，屏幕有破损，但是手机本身没有损坏，我开过机了，充电线也在一起，不过我想你暂时应该还不会记起手机密码，这几天在病房会有些无聊，我就给你带了我办公室放着的蓝牙音响和两本书，音响里我下载好了几首歌，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听听音乐，看看书，但是看书的时间最好保证在半小时以内，半小时后要休息一会儿，切忌过分用眼。当然如果你想出去走走，记得一定要有护士陪同
警方已经在尽快联系你的家里人，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你家人来或许你会想起些什么
失忆极可能是暂时的，但是恢复的过程较为缓慢，不用着急让自己快速的记起什么，这会让你的神经负荷运转，导致头痛，所以我在配给你的药瓶里加了些止疼剂，不过量不大，更多是镇定舒缓的效果
他一直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听她讲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手术后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还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他看到她的时候就会莫名的比较心安，不知不觉的就处于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了
顾念好了，说了这么多，你早上醒的，到现在也该休息了，到吃午饭的时间护士会叫你的，你现在躺一会儿吧
他点点头，顾念帮他摇下靠背，走到他跟前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面对突如其来的靠近，显得有些紧张，眼睛忍不住多眨了几下
短暂的靠近让他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一种下过雨后空气里弥漫的茶香，还夹杂着点绿檀的木质香调，清雅淡然，让他闻过之后都还忘不掉
走之前还给他拉了窗帘，关了音响，随后出去轻轻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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