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的情绪并不是永远那么平和,但他确实不是聒噪的。
开学一个多月,他的现状也始终和以前一样。好在他是一个有美色的花瓶,尽管不怎么说话,大家不会过分的淡忘他。
宋景本人其实是乐意参加集体活动的,但是他实在不善于接话和聊天,他大概就是那种,享受着集体氛围喜欢大家聚在一起,却又不会靠近气氛火堆的人。
最近他总是很不安,那种细细小小的不对劲,像小针一样不紧不慢地刺入他的心脏。
午夜梦回,他抬眼看上白色的用漏斗装饰的时钟,4点。
辗转反侧,睡意像蚕蛹一样,被人用剪刀咔嚓剪开,顺着蚕衣抽丝拨茧。
手机里的联系人与微信都静默着,莫大的空虚感油然而生,他突然觉得这是他最不幸福的时刻之一。
然后他开始熟捻的安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冰箱,从里面摸出一盒向上氤氲着冷气的牛奶。将吸管插进最里面,然后吮吸着自己的孤独。
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后,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将茶几上的薯片吃掉。
他在心里默默想:如果下次他再给我捡薯片,我一定会把薯片留下来,绝对不会吃掉第二包。
不安感渐渐消失,慢慢的又变成了一种心痒,到底如何才能见到他?
他将自己投身于沙发中,四肢好像陷进了泥里。于是决定这个周末再去一次便利店。
这次一定要加到他的联系方式。
阳光第无数次洒下大地,学生最讨厌的早课按时到来。干燥的夏天总让人心烦意乱,宋景的头发翘着一撮,偏偏他又安静的不为所动。
因为失眠而黑脸宋景,看到教授拿着晦涩难懂的教材走入教室时,心里第101次想死。刚打开平板,眼皮就止不住打架的往下耷拉。
贺逢山遇到燕云,是在开学后的1个月。
天色印在车窗上,像是隔了一层水雾。贺逢山坐在路边,旁边有人问他:“喝酒了吗?”
他说:“没有。”
“吃药了?”他摇头,那人以为他没听懂,“我是说那种‘药’。”
“警察同志,”他看见那人,笑了笑,“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吸毒。”
“那怎么好好的把车给开翻了?”
不远处的路边翻着一辆车,四脚朝天,像被人拨弄的小乌龟。贺逢山也觉得这事有点离谱:“和前男友吵架,他来抢我的方向盘。”
“他人呢?”
“不知道。车翻了,我晕了一会儿,醒来人就没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是我自己爬起来的。”
一直没说话了,把记录本收起来:“大难临头各自飞?”
“是啊。”贺逢山唏嘘道,“在车上找我借钱呢,没翻到银行卡,吵起来了,我还以为他多喜欢我呢,没想到连一辆救护车都不肯喊。”
那个人递来一块湿巾:“先把脸擦擦吧。”
他说了,贺逢山才感觉到疼。车翻的时候安全气囊弹出来把额头给弄破了,血流的不多,就是糊了眼睛。
逢山把了眼睛擦干净才看清眼前的交警。他有蜜色的皮肤,制服挺阔,劲瘦有型。这里偏僻,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逢山上车前叫住他,:“那个警察同志……”
“放心,你的车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去取的。”
“我不是说这个。”他压低声音,“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平心而论,逢山确实长得不错,颇有小白脸风范。可此刻他躺在那里,脑门缠上了一圈绷带,看起来挺凄惨。
交警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说:“燕云。”
贺逢山还想再说,燕云看见他一副有话要讲的样子却一抬手把车门“砰”的一声给关上。
救护车扬长而去,一旁拖车的师傅问他:“这小白脸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然也不能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泡帅哥啊。
燕云说:“虽然我的魅力很大,但是他应该是把脑子摔坏了。”
燕云把这起交通事故记录在案,等一切结束,回到家时已经9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