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段绒绒正在夹起小笼包一个接一个的放进嘴里,享受着美食的时间。
就在这时书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是爱沫酒吧的调酒师玲打来的。
“不好啦,你们家少爷在酒吧被人给揍了!”
“诶?”
“额,我的意思是他也在揍别人。”
“玲,你在说什么?”
段绒绒匆匆收起书包就往外面跑,听玲说酒吧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歪倒的桌子凳子和一地的玻璃碎片。再也听不下去了,今天就因为生病请假没像往常一样在酒吧打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能想象少爷一个人面对好几个同龄人的那种被殴打的画面,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少爷身体从小就不好,她拼命的奔跑,一边跑一边把欧辰放在她书包里给她备用的气雾剂攥在手中,外面天寒地冻,只有手中小小的气雾剂像给予了她莫大的力量的源泉。
噗嗤一下,她被绊倒在了雪地里,已经结上冰的地面有些打滑,一身酸痛她艰难的想爬起来,却发现那种缺氧的窒息感又开始牢牢的攥住她,她很怕这个时候会发生哮喘,却没有办法阻止,她拼命的呼吸着,咳喘着,却发现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痛,无穷无尽的窒息的绝望的感觉,她想拿起气雾剂,可是只能迷茫的瞪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忙的脚步,感觉什么也抓不住。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寒风刮痛着她的咽喉,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了多重的影子,是窒息感觉,恍惚间她已觉得世界正越来越遥远。
少爷……少爷……
她迷茫的伸出手……
电话铃熄灭了,不知多久再次响起的时候,段绒绒忽然勇敢的站了起来,疯狂向外奔去。
一想到少爷仿佛一种神秘力量在体内爆发了,她默数着123的节奏有规律的给自己喷气雾剂,123……
一幕幕的大雪纷纷从昏暗的天空隔断下来,阻碍了道路与交通,没有一辆计程车愿意为她停下,大雪弥漫的白色天地里,穿着厚厚羽绒服的段绒绒不停的奔跑着……
还好爱沫酒吧离圣辉不是很远,等她赶到酒吧,看到酒吧门口站着密密麻麻两排西装革履的保镖,周围停着一串黑色的车队,她按耐着胸中的痛楚,躲到了墙后面只敢远远的听着。
那是少爷正站在保镖围拢的中心,白色天地的,他好像在发号施令,段绒绒仔细的看着,他的神色如常,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大雪模糊了所有人的脸,几个黑衣保镖分别制服着1个人,把那些人的手腕掰到身后固定住,最后他们都走了,白色天地里,只留欧辰一人单薄的站在风雪里。
保镖把那几个人押进了几两黑色的车里已经开了出去,欧辰忽然快步上前,扶倒在车门上,不停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西蒙走了过来,把画面挡住,欧辰依然伏在车门上,空气中传来痛苦的呕吐的声音和隐忍的闷咳声,西蒙把大衣披在他身上,挡住了段绒绒的视线。
这声音消散在寒风中,听起来让人无比的心碎,这种痛苦比段绒绒自己难受还要痛苦。
她极其无力的坐在了雪地上。
此时忽然头顶响起了西蒙的声音。
“是段小姐么?少爷这边有请。”
段绒绒有些尴尬,自己一直在墙根偷看偷听,迈着僵硬的步子往雪地中央的那台车走去。
走近车门的时候她才看见,车门下的雪地上淌着很多血,全部是新鲜的,门把手上也粘着血迹。
可以感觉到门把手上粘着的,是一大口鲜血,一次性的喷溅上去的。
拉着这门把手的段绒绒有些不自觉的手抖。
此时车门从里面开了。
里面有个冰凉的手大力的把她拽到他的身前,一把把她拥进了怀里。
好像怕她出事一样,紧紧的,深深的拥抱着她,吸吮着她身上的味道。
段绒绒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的脸。
此时他的脸色仿佛比白雪还白几度,贴着他的身子就知道他有多冷,几乎浑身都被冻僵了,他的脸上有一团明显的被揍过的淤青,嘴角挂着残留的血痕。
“帮我看看胃。”
他很委屈的说着,伏倒在了方向盘上,剧烈的痛苦让他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无力的拉在方向盘上,绵软的像一张纸。
段绒绒颤抖着手剥开他一直挡在腹前的西装,那一幕她被吓哭了。
她看到有半个红酒瓶子那样一圈的断裂的玻璃片,长短不一的扎在他的胃上。
很明显的看出来当时的肇事者是拿个一个酒瓶从中间折断,然后插进了他的胃里。
残留在他胃里的玻璃断片极为锋利,阴森森的一片片的,紧密的挨着,就这样一圈的,几乎是嵌进去一样,牢牢的扎在他的胃上。
这该有多疼,这该有多疼。段绒绒几乎不敢去想。
伤口周边还散落着许多七零八碎的玻璃碎渣子。
段绒绒伸出手,一粒一粒的替他捡掉,她的动作极慢极轻,她深知他的胃有多敏感,生怕这样轻柔的动作也会把他弄疼。
她吸了吸手指,想要继续去捡,上面已被划出了一些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