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字碑（二）

华夏五千年历史异彩纷呈，历久不衰。历经千年风雨的打磨使其更加坚韧成熟。我们生在这华夏盛世，不求国家如何富贵长生，但求其君主贤明，可以使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稳定长安。最终无论在哪里落棋，都能落子无悔，每一步都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唐代一代谏臣魏征曾给唐太宗上书说：“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所以，国家的兴盛到衰亡无一不与君主息息相关。君主一旦成为君主，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背负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比我们普通人多上几十倍几百倍不止。但能够稳定自己的心，不同世道乱，倒是鲜有少数。在大羽国史书中，第一任大羽国国君苏赤哈单便是如此。他登基后，勤于政事，体察人民深处，抚恤人民，深受人民爱戴。一直到他去世，都是如此兢兢业业，为国为民。

　　也正是如此，千年来大羽国愈发辉煌，在一次次战争中取得胜利。不仅要养精蓄悦，还要防患于未然。后唐开国皇帝李存勖只因杀掉郭从谦的养父和叔父，为后来的结局埋下极大祸根。关键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君主如何用人也是很重要的一门课。

如是这样，君王都有两面性。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这也是历史同语文的相似之处，没有正确答案。说来也巧，苏赤哈单去世之后立下了同武则天一样的无字碑，同样都是君主。苏赤哈单晚年更加严于律己，对于自己要求别是苛刻。所以执政晚期政事太平，无乱像发生。而武曌晚年则已昏庸淫乱出名，大肆搜刮钱财挥霍。 纵观华夏中原历史，皇帝们执政晚期大多开始奢靡过度，大兴土木，民不聊生。这也是为何魏征当年极力劝谏李世民的原因。

无字碑乃是武则天在上阳宫病逝时的遗嘱。名身旁小卒，宫女太监等人为她立一座无字碑，千秋万载的圣明与罪过，全都尽在其中。倒正像白乐天诗中所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都从过去的史书可知，历代帝王的一生一般都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身为女皇的武则天同样都是。

这中隐藏诸多秘密，哪怕到现在都无法窥破，我们只能尽我们所能，以最大程度去修复历史。以史为鉴，则知进退；以人为鉴，则知兴替。帝王之术，不可轻信。王侯将相，其言中轻重缓急，只能自己一一判断其中真假。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每个历史发展的过程，注定是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在万千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唯有沉默者方可守护帝王将相至死不可说的秘密。我们不难判断，武则天的狠戾果断也与史书一一对应。

北朝民歌《木兰诗》曾向世人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如今有多少是压抑女性，泯灭人性的天道。强化男子在世间的选择权，女子则是织布耕衣一生。身为女子，又在四海皆纳的盛世大唐，论谁也不想有一番作为是不可能的。身为华夏唯一的女皇帝，她所承担和付出的比正常男性更加繁多。哪怕深受宠爱的太平公主想要追随母后的脚步，却只是望尘莫及。自古以来，人们皆以前人之经验覆后人之路，最终只是落得一声叹息。正如苏洵所说“是又在六国之下矣。”

虽说古人云：“人定胜天。”，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历史不会一昧地挽留前朝旧事。世界诞生以来，物换星移，朝代更迭已是家常便饭。再英明神武的武曌终究抵不过李氏大唐，神龙革命的突如其来，令武周政权分崩瓦解。心有不甘，可已经来不及了。太平公主也因此政变而黄鹤西去，东流不返。

刹那间，蓦地理解了古书所言的“灰飞烟灭”。

如此看来，我大唐的皇后之位尚能保住，去世之后人们还能追封于我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惜了，我的政权，到底是保不住了。这一生如此波澜壮阔，只是往后如何，我再也看不到了。这女子在人世间实在有诸多不便，何况身为女皇帝。而且这政权确实也算是篡位得来的，这样一来，倒是扯平了……罢了罢了，上位十余年来，我大杀四方才取得如此成就，最终竟落得这个下场，也算尽得善果了。

-----无字碑终。

“没想到这无字碑背后如此沉重”，我整理完怏怏不乐道。于子衿则是一言不发，毫无波动地观测史书。“傻丫头，这是历史，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所体会到的情感也不一样。”我看了看他，又把头扭回去，一言不发。我们用法术缩小了无字碑，细细擦拭其上灰尘，不敢相信屹立百年仍旧如新。师父曾说，我们修行之人，或许能窥见其中奥秘。先年袁天罡和李淳风先后为其占卜陵墓，选到了同一块位置，这其中奥秘之法自然不用师父多言。

只是这次我深知朝堂之中波诡云谲，人心难测，居心叵测者甚多不杂。生在帝王家也十分不易，何况常人。政权动荡，百姓居无定所，人心惶惶，又怎不比朝廷的帝王之术？今日武曌立无字碑将善行罪恶与我们评说，谁知以后的帝王是否会把自己吹捧成上天福德无量的神仙？昭告后世自己的无限功德，可又是践踏千万人的性命于上。

或许真如前人所说：君臣之道，帝王之术。

但其中的真假黑白，已不是我们常人所能勘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