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刚交完入职报告从单位回来，路过兴柳巷，心想现在正好没事，进去喝杯茶
他去了平日里最常去的那家，跟店老板刘姐打声招呼，就自己拎个凳子在门旁坐下了
“哎，小刘，找工作找得没呀？”
“刘姐，找到了，明天去上班”
“这读了大学就是好哦，你看这普通话讲的好标准”
“孃孃，啥子哦，你把我说的好幺不倒台哦”
刘姐登时笑了，把给他沏好的茶拎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幺儿长大喽”
刘耀文只是笑，慢悠悠给自己倒杯茶，送到嘴边品了品，撤着身子竖大拇指，“还是刘姐的茶沏的香”
刘姐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笑着道：“哪个男娃娃像你似的爱喝茶——诶，你小心椅子倒了哦”
刘耀文这才坐正身子，惬意地靠着椅背向四周张望
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却无意间瞥到不远处的身影，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先喊了一句：“宋亚轩儿！”
喊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他立马起身跑过去
被喊作宋亚轩的人正站在一个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玩具熊仔细端详，听到声音转过身，慢半拍似的开口：“刘文”
刘耀文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恍惚，然后像往常无数次那样纠正他：“是刘耀文”
宋亚轩重复一遍，认真而又珍重，“刘耀文”
“你为什么在这？”刘耀文语气含着些质问，低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又忍俊不禁，“你还喜欢这些？”
宋亚轩看了看手里的玩具熊，摇头，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不远处冲过来的一个小身影抱住大腿，“爸爸！”
刘耀文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宋亚轩腿上那个“小挂件”，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嘴，“他喊你爸爸？”
那个“小挂件”蹦蹦哒着要伸手够宋亚轩手里的玩具熊，可惜够不到，宋亚轩顺势递给他，对着刘耀文沉默地点点头
“你……”
刘耀文的话被打断，小家伙朝宋亚轩伸手，“爸爸，抱！”
宋亚轩弯腰把他抱起来，替他理了理额前跑乱的碎发
“你……”
刘耀文的话再次被打断，小家伙搂住宋亚轩的脖子，声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爸爸买个玩具为什么买这么久”
宋亚轩嗓音很温柔：“爸爸和叔叔说几句话，让小宝等急了，是爸爸不对”
小宝像是才发现这儿还有个人一样，盯着刘耀文上看下看，刘耀文也盯着他看，然后他就看到这小家伙趴到宋亚轩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捂嘴一笑，从宋亚轩怀里秃噜下去，又跑远了
留下两人站着面面相觑
刘耀文目光带着审视，问他：“你儿子？”
宋亚轩：“嗯”
刘耀文攥了攥拳头，“他多大了？”
宋亚轩：“三岁”
三岁。
他们四年前分开的。
刘耀文皮笑肉不笑：“宋亚轩儿，无缝衔接”
“不仅如此……你还男女通吃”刘耀文慢悠悠地补充
“……”宋亚轩没接话
“哪个倒霉的，愿意给你生孩子”刘耀文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她知不知道你和男的搞过？”
宋亚轩闭了闭眼，依然选择保持沉默
刘耀文舌尖抵着后槽牙，气的牙疼，过了许久，像泄气一般，低声问他：“他妈妈呢？”
宋亚轩无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肚子，轻声道：“去世了”
刘耀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死死盯着宋亚轩的表情，最终确认宋亚轩不是在说谎，不是在骗他
他说不出来节哀，只是最终选择妥协
他竖了个拇指，“宋亚轩儿，你牛！你厉害！老子瞎了眼才对你念念不忘！”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留宋亚轩一个人站在原地，手紧紧拽着衣角，骨节泛白，略显无措
刘耀文路过茶馆的时候把钱往椅子上一拍，“刘姐，茶钱放这了”
说完这句，他一点也不停留，直到走出巷子，也没有回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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