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明夏一边借助灵泉水调理身体,一边暗中关注御花园中众人的行踪。
这日傍晚,已经怀胎五月的傅皇后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慢慢散步。
剧情里正是因为傅皇后在御花园摔了一跤才导致身体受损,没能调理过来,最终难产。
时机已到,明夏按照原主的习惯开口吟唱,果真是清脆空灵、婉转悠扬,怪不得原主可以靠唱歌得宠。
傅皇后听着宛如天籁的歌声,怀孕以来的焦虑都消散了几分,低声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去找人。
没过一会儿,明夏便被带到了傅皇后面前。
“奴婢御花园侍花宫女明夏,见过皇后娘娘。”明夏规规矩矩地行礼,丝毫不敢造次。
剧情里傅皇后和永安帝是年少夫妻,相互扶持,便是明夏最得宠的时候也不敢招惹皇后。阖宫上下都称赞皇后性情温和,善良大度,却从来没有人可以越过皇后,可见傅皇后的手段。
傅皇后坐在凉亭中慢悠悠地品茶,明夏则跪在阶前一动不敢动。
直到明夏腿都跪麻了,傅皇后才叫人起身,看着明夏强忍疼痛,面不改色地拜谢行礼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你刚刚唱的是什么?”傅皇后随口一问。
“回皇后娘娘,是奴婢家乡的小调,叫《桃叶尖尖》。”明夏没有撒谎,原主确实是苏杭人,从小便会吴侬软语,声音独特,所以才会被梨园老板一眼看中,卖力培养。
“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傅皇后接着问道。
“奴婢还会其他的曲子,《采莲》和《忆江南》。”明夏不敢说记忆里学的艳词,只好挑拣了两首民间小调。
“是嘛,那唱来听听。”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空灵悠扬的歌声像飞舞的蝴蝶划过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久久不散。
直到明夏唱完了两首歌,众人才在一片安静中缓缓回过神来。
“唱的不错,你可愿意到坤宁宫当差?”傅皇后最先反应过来,暗想此等歌声人间难得,带回宫去慢慢畅听才是乐事。
“多谢皇后娘娘赏识,奴婢愿意。”明夏深深地俯下身,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站起身来跟在傅皇后的大宫女身后一起离开。
明夏跟在众人身后,突然听见前面一声惊呼,傅皇后被路上的石子绊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下身很快见了红。
好在身边的大宫女稳得住,迅速派人去找太医,将傅皇后抬上轿子后便赶回了坤宁宫。
唐御医到时,傅皇后刚刚被抬到床上躺下,在把脉诊断后便去熬药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傅皇后已经有了落胎的预兆。
明夏面带焦急,却无事可做,只好呆愣地站在一旁守着。
永安帝到时,傅皇后已经喝下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明夏也被后知后觉的大宫女带去了二等宫女房休息。
偏殿中,永安帝面色阴沉地问:“怎么回事?”
大宫女便将今天傍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满脸泪水地诉苦:“”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暗害娘娘,还望陛下彻查此事,还娘娘一个公道!
“若是有人敢犯上作乱,朕必定严惩不贷!你只管照顾好皇后便是。”永安帝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明黄的衣角掠过头顶,大宫女被永安帝盛怒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只低声应答:“是,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当晚,永安帝便安排了暗处的血滴子彻查此事。
第二天一早,朝阳初生,除了几个留下来照顾傅皇后的大宫女之外,所有人都奉命在长春宫前院集合。
“走吧。”领头的御前太监一甩拂尘,趾高气昂地出了长春宫,身后跟着长春宫上上下下百十来个宫女太监,明夏混在二等宫女的队列里,不明所以地跟着走。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谋害主子,胆大包天的下场!”御前太监阴恻恻的眼神扫过众人,明夏身边的小宫女瞬间抖个不停。
“啊!”“皇上饶命啊!”——尖锐的惨叫声萦绕在耳边,鲜血四溅,一个个宫女太监被压在长凳上打板子,断气后再换下一个。
没一会儿,明夏身边的小宫女便晕倒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无人敢理会。
明夏实在忍不住了,紧闭着双眼,却挡不住一声声惨叫和血腥味,只能在心里默念: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等到最后一个人断气后,只剩下明夏和几个人还站在原地,石板上半干的血迹红黑相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不错,看来是长记性了。”御前太监不阴不阳地赞叹一句,“既然如此,都回去长春宫好好当差去吧。下次再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好好回忆一下今日这些人的下场。”
明夏等人腿脚发软地走回了长春宫,当晚便有几个不经事的小宫女发起高烧,说着胡话。
明夏躺在床上,尽力无视身旁人的胡言乱语,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她终于切实地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威胁和恐惧,一旦任务失败,灵魂的抹杀甚至比肉体的消亡更加可怕,再也没有任何余地。
此刻,混乱而漆黑的夜里,明夏幡然醒悟:无论如何,生存才是第一要义,即便不择手段也要完成任务。
终于想清楚后,明夏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必须更加谨慎,小心行事,直到天色微亮才沉沉睡去。
三日后,德妃徐氏被废为罪人,冷宫赐死,其膝下大皇子交由贤妃抚养,牵涉其中的宫女太监更是不留一个活口。
一时间,后宫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在暗地里有任何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