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结束后,大家没走,公园显得热闹非凡,许多老年人带着孙子来凑热闹。
林栀蓝看到刚摆好的摊子,看到牌子上写着—冰淇淋。她一转头,跟在后边的宁砚承顿住脚,两人隔的不近,也不远。林栀蓝收回视线:“我去买个雪糕,你吃吗?我请你。”说完,非常大方的从兜里抽出十块来。宁砚承笑了笑:“行啊。”
“老板,两个原味的。”“好嘞,小姑娘等等啊。”老板转身去另一边,买奶茶的排了不少人。
林栀蓝转头看了眼宁砚承,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她看见,几个女孩站到他面前,林栀蓝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而宁砚承依然保持着微笑,回应。眼里又透出点懒散劲儿,几个女孩相互看了眼,并点点头,离去。
“小姑娘,你拿好。”老板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拉她回神。
“给,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味道,就着原味买了。”
宁砚承:“没事,谢谢。”
林栀蓝看着他的笑,她明白,他对所有人都很好,那种笑容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不属于她一人,是她越界了。
林栀蓝没再说话,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林栀蓝快到家了,她意识到,宁砚承在送她回家。“谢谢,我先回去了。”
“等等。”林栀蓝有些困,眼几乎快合上了:“怎么?”
“快期末了,加油。”宁砚承顿了顿,“还有,天冷了,多穿点。”
林栀蓝“唰”地红了脸,本来觉得挺冷的,脸上却热得要命,嘴硬道:“你管呢!”
她三两下不带喘气跑上楼,钥匙孔几次没找准位置插进去。林栀蓝径直走进卫生间,林栀蓝打开水龙头,试图冲去脸上的热,却没一点用。林栀蓝看了看,里面穿了件短袖,套了件校服外套,还是夏款的。林栀蓝一方面想着,在学校有校服,放假也不怎么出门,休闲服也少;另一方面,林栀蓝总想着多攒钱,减轻张妈的负担。
手机铃声响了,林栀蓝以为是闹铃,一看是陌生电话,本想着直接不理会,但这号码……
她顿住了。
已经过了很久了,大概是上学期的事,她接到过这个号码,当时她还觉得一路上有人跟踪来着。一会儿,被自动挂断了,林栀蓝看着漆黑的夜,房子不大,但家里摆设的东西不多,看起来空荡荡的。林栀蓝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英语书在背单词。
“directly,directly……”
“叮铃铃”,林栀蓝下床,看着桌上充电的手机,又是那个号码。
林栀蓝按接听键:“喂,你好,你找谁?”一个雄厚略沙哑的声音说:“你好,你是林栀蓝吗?”她记得上次另外一个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很好奇,如果答应会怎样,他们为什会找她,找她干什么。
“我是,你有事吗?”那个人得到看定回答后,背后的声音很嘈杂。
林栀蓝:“……”
“请问你这周有时间吗?方便……见个面吗?”
“……”
哪有人一上来就让见面的?“理由?”
那个人的语气很强硬,也不像是骗子。
“一件你有兴趣的事,关于……你的,亲人。”
“……!!你说什么?亲—人?”
这个词太陌生了,说起来都有点绕口。
“周六早上十点,中心街5—16号。”
林栀蓝还没从那句话缓过来。
如果他是骗子,怎么会选在中心街这么繁华的地方,还有,他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电话号码。林栀蓝断定,打电话的这个人,或是和她见面的人,身份不差。
可是,为什么呢?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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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期末了,还不知道好好复习!”刘川,也就是九班班主任,期末后期,几乎是两天一小骂,四天一大骂。
“讲道理对文科班的学生来说,可能比刘川还能说会道。
几个男生下课学着他的样子,一板一眼的,引来一群人的笑,这才有刘川骂人的局面。
“能不能上点心,文科,本来背的知识就多,时间不多了。”
林栀蓝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不太想听刘川这些话,已经腻味了。翻来覆去就这个道理,谁不懂呢,只是没行动罢了。
“周末,不能再玩了,放下出去玩的心思,努力一番,好过年啊。”
“哈哈哈哈……”
林栀蓝早早把布置的作业写完,阚灵约她出去逛,她也拒绝了,她害怕会有人跟踪,在一切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不能掉以轻心。
林栀蓝很早起床,去了离中心街不远的图书馆看书。林栀蓝掏出手机看了眼,慢慢走过去,每一街号找,是一家很清新淡雅的茶馆,林栀蓝左右看了看,一个男人向她招手,林栀蓝突然发现,他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了。
林栀蓝表面平静,心里却慌着。
“你说的亲人是……”
“小姐你好,我只是夫人的助理而已,多的我也不知道,只负责把话带到——我们夫人,是宏世集团董事长的老婆,她叫林苼。”男人要了一壶普洱茶,给她倒了一杯,林栀蓝看了眼,没接。
“我不认识。”
“我不绕弯子,她是你妈妈。”
…………
林栀蓝听见自己说:“我没有母亲。”男人愣了会儿:“你能否提供一根头发,做亲子鉴定。”
林栀蓝严肃:“我没见过她,我也不相信你,我现在挺好的,没有要找回家人的打算,谢谢。”
林栀蓝想,她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她害怕情绪失控。
“小姐,麻烦你……”
“不用了,我还要事……”林栀蓝跨步走出店,路过时带的风把门口挂的风铃摇得叮当响。
林栀蓝跑得很快,她觉得自己没跑那么快过。
她听见路过她的人抱怨,可她没心思理会了,道了几声对不起,直到体力消耗过大,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披散的头发彻底乱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宁砚承想着去书店买资料,可看了好一会儿,y省的题都太简单了,他翻了几页,脑海里想解题思路,手笔画着,那套卷子也算写完了。
宁砚承谢绝了家里的司机,表示自己想走走。
宁砚承挂着单边耳机,手里捧着一本书。陌生人频频回头,宁砚承浑然不知,虽说走路看书是不好的习惯,但宁砚承又不想抬头对上别人的目光,只好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到哪了。
宁砚承的书掉落在地,好巧不巧掉在小水洼里,宁砚承有些不耐烦,抬起头想看看是谁,他却说不出话。
疼痛占据了大半,也不顾地捂住额头,半晌,才道:“对不起。”
“林栀蓝。”
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林栀蓝愣愣地抬头:“宁砚,承。”
宁砚承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你哭了 。”
林栀蓝没吱声。
“谁欺负你了。”
林栀蓝摇摇头。
“饿了吗?”宁砚承换了个话题。
林栀蓝点点头,她确实是饿了,早上出来太急,她都没吃早饭。
“想吃什么?”
林栀蓝想了想:“关东煮吧。”
宁砚承点点头:“好,一起吧。”
林栀蓝现在很乱,她随便点头。
冬天的风很细,就会见缝插针,也会像刀一样直往袖口,领口切去。
宁砚承脱下冲锋衣:“穿上。”
宁砚承笑了笑:“我帮你穿?”
“……”
林栀蓝没动,另宁砚承意外的,她点头:“麻烦了。”
就让她任性一次。
宁砚承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伸手。”
……
“今天天气不好,穿那么少。”林栀蓝不可否置。
“吃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索性每种都买了。”
“谢谢。”林栀蓝眼里不再无神,“对了,多少钱我给你。”
“没事,你上次不还请我冰激凌来着。”
林栀蓝拿起签吃了个虾丸:“你不吃吗?”她拿到宁砚承面前,宁砚承没答。林栀蓝一阵尴尬,林栀蓝把那根签反着拿,戳了个牛丸:“给。”
“喂我。”
林栀蓝瞪大眼,眼里还有稀碎的泪珠,更多的是光。
“……”林栀蓝伸到他嘴边。
林栀蓝垂头,头发垂在耳旁,林栀蓝用命令的语气道:“帮我弄弄,头发快弄关东煮里啦。”
宁砚承无奈笑了笑:“好。”
宁砚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蹭到她的下颚。
她的确很任性,比她想象中的还任性。
宁砚承很好,他没有一个劲儿地追问“你怎么了。”也没有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他好像很明白别人的想法,别人不想,他就不问。他很好,这天,她想借用他生命中的今天,任性也好,撒娇也罢。
就这一天吧。
可能也就只有这一天了。
小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还想看看这个世界,想看北极光,阿拉斯加湾 ,维多利亚的天空之镜……
可是现在,她想陪着她的阳光,一步一步走下去,如果世界没有尽头,天涯海角,都想陪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