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芙蕖扶着易曲微上了马车,易曲微掀开了车帘的一角,芙蕖泪眼婆娑的于易曲微挥手送别。
马车渐渐前行,车内摆着一盘棋局,易曲微和袁慎各自手持一子。
棋子“啪嗒”落在棋盘上,袁慎目光平静,他打量着棋盘,易曲微还算淡定。
“急于求成,可不是好习惯。”
袁慎笑了笑,落下一子,堵去了易曲微的路。
易曲微垂眸不语,她继续落子,她目光盯着袁慎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捏着莹白的白子,将白子落于棋盘上。
“师兄的棋艺的确极好。”
易曲微轻声说着,她想起了昨日袁慎跪在祠堂中的模样,又想起了皇甫仪提起,袁慎极少回家中过新年。
“为何从未听师兄提起过家人?”
袁慎捏着棋子的手一顿,抬眸看着易曲微:“你要听吗……?”
他面上平静,可颤抖的手依旧出卖了他,他的家庭,如同一个永远无法舍弃的包袱,死死的拖拽着他。
大抵是看出了袁慎的不适,易曲微轻声开口:“若师兄不便开口,便当做曲微未曾问过吧。”
袁慎牵强的笑了笑,他心底思绪万千。
“比不上曲微,我的阿父阿母,从未在乎过我。”
说这句话时,他手抖了下,棋子自手中落在棋盘上,惊的原本的棋子飞落了出去,易曲微愣住。
“我出身于胶东袁氏,阿父阿母不和,自我懂事起,阿母尝尝守在祠堂,阿父闭门不出。”
“我由袁家族老教导,他们告诉我,要重振袁氏,位列三公,我如同他们的木偶,被一点点操纵。”
易曲微放下了棋子,她有些无措,手攥着衣袖,嗫嚅着开口:“对不起,师兄。”
“无妨,你愿意与我袒露你心中所想,这些事讲于你听,无所谓的。”
袁慎捡起来棋子,他轻声开口:“曲微,你生活在一个极为幸福的家里,即便如今生了变故,也依旧有人疼惜你……”
“所以,你无需将所有事压在心底,师父和我,我们都会守着你,疼惜你。”
袁慎轻声说着,易曲微抬眸看向袁慎:“那师兄,他们不疼惜你,日后我陪着你吧。”
易曲微抬眸认真的看着袁慎,袁慎心底有些酸涩。
他未曾想过,一个言明要永远陪伴他的人,不是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是与他相识不过数月的妹妹。
“呐,拉勾!”
易曲微伸出了小手小拇指,袁慎愣了片刻,也勾上了她的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轻声念叨着,最后两个人的守着大拇指触碰时,袁慎好似刚刚回过神一般。
“善见师兄,别难过了,这世间总会有一个爱你的人。”
易曲微细声细语的说着,袁慎微微笑着,他目光看着易曲微
曲微,你说过会陪着我,你会食言吗?
袁慎信她不会
未来还很长,他会一点点证明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未来,他们会走入对方的心里,一点点抚慰着对方心底那遍布的伤痕。
袁慎看着她,
曲微,你不会食言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