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
“姐姐!”
门外守着很多人,宫子羽,宫尚角,宫远徵……诏尔终于松了口气。
她满手的血,将无量流火奉上。
再醒来时,已经身处玉宫,荷华还昏迷不醒。
“你要离开宫门?”
宫子羽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有些事,我一直藏在心里。”
“我不是苍山的神……”
宫子羽眼底闪过不解,宫尚角微微皱眉,宫远徵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诏尔,静静是等待她的下文。
“并蒂花开,善恶双生,我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神位,杀了我最重要的人,自封为神。”
“我困住了自己一生,现在我等到她了,我想要带她,回苍山。”
宫远徵皱眉
他拉住了诏尔的手:“姐姐,你若走了,我当如何?”
“这么久,我不信姐姐不清楚我的心思!”
他紧盯着诏尔,毫不掩饰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诏尔微微一愣,她抬眸看向宫子羽和宫尚角。
宫子羽道:“尔尔,不论你是不是苍山的神,你都只是诏尔,是我们的家人。”
宫尚角看着她,眉眼难得的温和:“远徵弟弟希望你留下,我,同样也希望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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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的皑皑白雪肃然的飘着,她站在殿外,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山,远方,有一个叫宫门的地方。
那里还有三个人,在等她回家。
她已经回到了苍山三年,诏安依旧没有苏醒。
回来时,她将一切坦白,她曾想若拾罗氏怨恨她,她便离开苍山,再也不回来。
前些日子,山下传来了消息,无锋彻底覆灭,首领点竹,被人杀害。
无锋的石壁之上,
‘孤山遗孤,特来报仇’
‘祭我孤山,数百孤魂’
神女令被暗卫带了回来,上官浅没有来,她大仇得报,如今只想归隐江湖,安安静静的度过她的余生。
风雪之中,诏尔轻笑:“余生喜乐。”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
江湖之中没了无锋,各家各派也终于能够发展起来,这些门派,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宫门投诚。
新的江湖,在此刻终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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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宫神殿之上。
“殿下,外头有人求见!”
诏尔微微一愣,吩咐侍卫将人带进来。
“姐姐!”
离着老远,就听见了宫远徵的呼喊,他如今已经束发,但依旧是少年心性。
见了诏尔,眼底的惊喜和兴奋实在难以掩盖。
“你们怎么来了?”
“数年前,先执刃曾请神女下山,如今我与远徵弟弟前来,同样请神女下山。”
他轻笑着看着诏尔,诏尔看着他,她此刻还不想下山,诏安没有醒,她想再等等,等她醒来。
“没关系,尔尔,你不必为难。”
宫尚角轻声说着,他愿意等,至少在他自己心里,早已将她当做妻子。
将宫尚角和宫远徵好生安置后,诏尔坐在了内殿的软榻前,她手轻抚着诏安的脸,眉眼温和。
“你一直没有醒来,但我愿意等,只好有一丝希望,我就会等下去。”
“宫门有人来了,我竟想他们回去,守着这神殿,真心无趣。”
“等你醒来,守在这神殿,也会觉得无趣吧。”
诏尔喃喃自语着,她没有注意,诏安的手指动了动,她看着飘雪,嘴里念念有词。
“只要姐姐快乐,离开苍山,也没关系……”
诏尔微微一愣,她垂眸看去,床榻上,诏安睁开了眼,她眉眼如初,弯唇笑着,看着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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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能行吗?”
“姐姐放心,我会守好苍山,待我处理好了苍山,就去宫门寻姐姐!”
诏安看着她,诏尔隐隐有些担心,宫尚角揽着她,轻声安慰着。
“我在宫门之中等你。”
神殿的影子愈来愈远,诏尔看着飘落的细雪,隐约间,还是有些担心诏安。
马车上,宫尚角看着她皱了四五次眉后轻声开口
“无需太担心,你不是还留下了人辅佐吗。”
“哎”
“不如,你思虑一下自己?”
宫尚角看着她,诏尔有些不解:“什么?”
“我等了三年,尔尔,你可愿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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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尔最近很苦恼,因为玉宫的保卫似乎,不太牢固?
毕竟一睁眼就看见身边躺着个男人,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的确很……惊吓。
诏尔一脸无奈的看着身边躺着的宫尚角,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n次爬上了自己的床榻了。
诏尔看了眼自己身上被宫尚角蹂躏的红痕,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当然,爬床的怎么可能只有宫尚角一个人呢。
宫远徵看着被踹下床的哥哥,暗戳戳的觉得今晚多说几句好听的话。
除去了诏尔很苦恼,宫子羽也很苦。
这几日不断有侍卫来禀告角宫宫主和徵宫宫主一入夜就会消失不见。
宫子羽很无语,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来告诉他!!
但凡长了眼睛都知道这两人大半夜去干什么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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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门住了大半年,
诏尔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宫紫商和云为衫面前时,属实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么饥渴——!”
宫紫商眼睛一眯,她撇了撇嘴,声音不小,就差喊出来了,诏尔吓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宫紫商的嘴。
她脸通红,云为衫笑出了声。
“那两个家伙,分明是禽兽不如!”
她气恼的看着云为衫,云为衫笑了笑。
“姐姐这是在说谁禽兽不如?”
身后传来宫远徵如沐春风的声音,诏尔尴尬的转过头,她笑了笑。
“我,我说宫子羽的你信吗?”
不远处和金繁交谈的宫子羽:“?”
英名被毁。
“不信,姐姐亲自来与我说说怎么个禽兽不如?”
他上前将人拽走,诏尔生无可恋的像宫紫商求救。
宫紫商默默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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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来临之前,宫门迎来了一个客人。
宫远徵黑着脸看着拉着诏尔说个不停的诏安,他正要上前,结果被宫尚角拉住。
“哥哥?”
“她们二人许久未见了,这几日还是不要来打扰了”
宫远徵看着自家哥哥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诏安一眼,诏安也不甘示弱的朝她做了个鬼脸。
自从诏安到了宫门后,就一直居住在玉宫,宫远徵记着宫尚角的话,所以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往玉宫跑了。
“哥哥呢?”
宫远徵站在角宫外,他拉住一个侍卫,轻声问。
“角公子三日前就搬去玉宫住了!”
宫远徵很无语。
所以,他连夜搬进了玉宫。
当晚,四个人挤在内殿里,诏安和宫远徵就差大打出手了。
宫尚角看着两人斗嘴,默默揽着诏尔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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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
云为衫今年有了身孕,今年的宫门格外热闹。
上元灯会,灯火阑珊。
诏尔看着被河灯映照的小池,她也取了一盏河灯。
河灯之上,写着:岁岁如故。
“姐姐——!”
身后响起了呼喊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眸。
灯火阑珊处,大家站在那儿,笑着看向她。
天空绽开炫彩的烟花,她在烟花的映照下,走向他们。
岁岁如故,岁岁相见。
[《云之羽:暗刃》篇◎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