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

下午许昕雯成功见到了满脸戾气的周子珩。

“你吃火药啦？”她好奇的看着他:“怎么看上去…”

有点破防的感觉。

周子珩呵了声，然后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从来喜怒不于色一年四季冻着脸，许昕雯怎么看出来他不高兴的？

她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说出来，雯姐帮你分担一下。”

他嗤了一声:“用不着。”

一放学周子珩就跑没影了，连礼貌的“拜拜明天见”都没说。

许昕雯嘀嘀咕咕的收拾好书包出门。她轻车熟路的戴上耳机，一如既往的调到《情歌》。

“你写给我，我第一首情歌。”

“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可是那然后呢。”

“还好我有，我这一首情歌。”

她低声跟着哼歌。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很甜，连带着歌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外面凉意有些深，好像有雨点滴下来。

下雨了。

早上齐秦安嘱咐过她，所以她带着伞。许昕雯撑起透明的雨伞，忽然也没有很急着回家。

空气里带着润湿的感觉，有泥土的气味，有些湿和清新混合的味道。雨滴拍打在雨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自然的歌。

是她喜欢的氛围。

不远处的男生站在屋檐下，抓着扫帚，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这人也不套个校服褂子，在外面晃悠什么，不知道下雨很冷？

他皱皱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雨幕里，然后才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喂。”

“怎么了？这种天我可不出去玩。”

他嗤了声，把微湿的头发往上撩了撩:“我没带伞。来接我。”

“怎么扫上地了周大少爷。”林深开着车，扬眉从车镜里看后面的周子珩:“吃不起饭啦？我请你。”

周子珩面无表情道:“揍人的处罚，别等我把你卖出去。”

“哦这样啊。”林深嬉笑道:“谢谢珩哥，用不用我把你捞出来？”

“不用。”他淡淡道，脑里突然冒出许昕雯喊他的样子。

“珩哥，帮我拿一下！”

“珩哥，你是不是饿了？”

“珩哥…”

“说出来，雯姐帮你分担一下。”

他突然低声笑了一下，然后又笑的停不下来。

雯姐？她真敢喊啊。

“…你精神分裂了？”

“滚。”他言简意赅:“想起一点事。”

“不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哥们开心一下。”

“想你被云穗甩了。”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他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许昕雯:回到家没，外面下雨了。

许昕雯:没淋到吧？

淋了一点的周子珩回到:没有

周:你到家了？

许昕雯:到了

周:嗯

第二天早上放了晴。

正好是星期六，周子珩一百个没有理由，只能无可奈何的上阵。

外面空气挺清新的，只有周少心情不怎么样。

因为雨的事，街道更难清理，落叶浸泡在水里，颜色都沉重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扫着堆积的落叶，眉头一跳一跳的。

想想这种日子还要过32天，周子珩的眉眼更染上了戾气。

忙了大半天，他好不容易堆起一座小山似的落叶，尖尖的垒在一起，让周大少爷总算有了点慰藉。一上午没有喝水，周子珩的嗓子有点想冒烟。他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瓶冰水灌了一大口，一出门就愣住了。

一个胳膊和腿都纹着身男生，骂骂咧咧的踹翻了他好不容易垒起的叶堆。

“草，你他妈说不来就不来了？”

“老子到都到了，你不来也得来。”

“妈的，两分钟来不了，老子…”

他话都没说完，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带着男生低沉的声音，好像抑着气:“把地扫干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