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放下，手举起来。”
王佑感觉后脑被冰冷的枪口顶上，骤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把手里的资料袋握紧。
“再提醒你一次，东西放下，我可不想一会儿你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弄脏我的资料室。”
王佑知道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他绝对能说到做到。可他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能推延一会儿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脱身的机会。于是磕巴道：“咳咳，这位先生，您先冷静………”
“别给我夹嗓子，王佑，我知道是你。”
后脑的强逼得更紧了，像是在不耐烦地催促着这个不自量力居然试图蒙混过关的自己。
王佑叹了口气，捋了捋刚刚被自己一紧张捏皱了的资料袋，不仅没抹平，反而把手汗擦上去了。
背后的人发出不满：“你觉着这样拖延时间还有用吗？”
“有用，怎么没用。”王佑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像开了慢镜头似的把资料袋搁到原先藏着资料的桌上，“没用的话，哥你催什么呢？”
话音未落，王佑手忽然绕道身后，还没摸到别着的枪，就抢先一步被那人夺了去。原本知道自己抢不过他，于是急势一转，对那人举着枪的手甩出一记。
“砰！”
枪开得毫不犹豫，子弹擦过王佑左耳，若不是躲得及时，恐怕现在真就实现了“肝脑涂地”这一誓词内容了。
就因为耳朵的擦伤愣了一秒钟，王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双手反剪押在桌上，试了几次都没挣扎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资料袋，恨不得用目光把它勾自己身上。
“你小子挺行啊，不是告我不会打架吗？”那人拿出一副手铐，“咔咔”两声就给王佑装扮上。
“不用这样吧哥？比起您来，我这还能算会打架？还用给我上这个？”王佑也不再挣扎，现在计划失败，最坏也要力求只牺牲自己一个，不要再牵扯出更多组织的人来。
“诶呦，我们小佑可厉害啦。我这你的嘴里的’哥’现在怕得不得了啊。”那人拍了拍他的屁股，放他从桌上起来，一手捞过资料往腋下一夹，一手把他拎起来，“接头人，今晚来吗？”
王佑对上昏暗中他弯弯的却没有丝毫笑意的眸子，没有几秒钟就败下阵来：“没有接头人，只有我。”
典放又盯着王佑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他有迫切想要离开资料室的意思，想着今晚应该没什么动静了，轻轻一笑：“真～没意思。我还说多几个伙伴陪小佑受审，就不会那么害怕和孤独了，真可惜。”
王佑干笑几声，他见过典放的手段。那种残暴程度，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到时候是否真的能对组织的事儿守口如瓶。
典放看了眼时间，拍拍王佑的肩：“走吧，上车。”
王佑依然坐在副驾驶座上，车里的空调也是他喜欢的偏低的温度。
典放和不说话，一路开着车，还是平时那副样子，挂着万年不变的淡淡地笑，看不出来心情好坏。
路，也是这条回情报局的路。
只有被和车扶手拷在一块儿的动弹不得的手腕提醒他现在和之前不一样儿了。
王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不清楚是焦虑多一点还是坦然多一点。
别扭，特别别扭。
王佑真想开口求典放赶紧崩了自己。
“滴——”一声长笛把王佑的神经又拉得紧张起来，看窗外这长长的山路上哪儿有什么巨型危险障碍物值得这样按车喇叭的。
眼前一片开阔。
接着又是一声喇叭，王佑吓得一绷。
刺耳的笛声被山间慢慢地消化着，典放扭过头来，看着他的双眼放着光，咧着嘴笑。
就和知道儿子考上大学的老父亲似的。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敢来我这儿偷资料？”
王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了抿嘴，避开他的视线。
“哈哈。”典放笑了两声，又用力按了两声喇叭。
王佑提心吊胆的审问并没有在途中进行，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袭来的审判，揪着王佑的心，在脑子里默颂的准备好应付审理的话也变得乱七八糟。
“等会儿回去再编。”典放直视着眼前的山路，“好好珍惜现在你四肢健全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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